从拘留中心回来的路上,他从收音机里听到,在亚特兰大郊外有一群复生者被杀了。他们藏在一个小镇上的一所小房子里——似乎所有坏事都会先发生在小镇上,接着,一群原生者运动的支持者发现了他们,于是便要求他们投降,并乖乖地离开。
在这些复生者中,人们还发现了一些同情者,就是他们把复生者藏在了屋里。罗切斯特事件的余波似乎已经非常遥远了。
当那些原生者运动的狂热分子在前门出现的时候,情况很快恶化了。最后,整座房子都被点着,屋里的所有人,无论原生者和复生者,都死了。
收音机里说,已经对涉事者实施了逮捕,但是目前还没有检控方的消息。
彼得斯牧师在汽车旅馆的窗前站了很久,看着外面的一切,想着伊丽莎白。他在心里默默地管她叫“伊丽莎白”
。
而他过去叫她“丽兹”
。
假如士兵们不找麻烦的话,明天他还会再去看她。他已经找了所有相关人员谈过,希望他们能释放她,把监护权交给自己。如果需要,他完全可以抛掉一切思想负担。当然,他心里可能还是会有一丝罪恶感,所有穿着牧师袍的人都会这样,这是他们的职业特点。
这样做很难,但是总会解决的,他最终一定可以把她带回身边。
上帝保佑,都会解决的。只要罗伯特?彼得斯牧师努力去做,就一定可以。
“上帝保佑,”
罗伯特说,“都会解决的。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可以。”
她大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虔诚了,伯蒂?”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他了。除了她,没人叫他“伯蒂”
。
她的头又一次靠在他肩上,就好像他们不是坐在默里迪安拘留中心的探视室里,而是坐在她父亲农场的那棵老橡树上,像多年前一样。他捋了捋她的头发,他已经忘记了那是怎样的蜜色头发,又是怎样像水一样从他的指间流泻下去。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新发现。“我们只需要好好地说服他们。”
他说。
“你会尽全力的。”
她说。
“我会的。”
“都会解决的。”
她又说。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周围立即有人向他投来责难的目光。毕竟,现在的她只有十六岁,而且她的个头在十六岁的人中也算娇小。而他的块头那么大,年龄也远远超过了十六岁。就算她是个复生者,也仍然还是个孩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耐心了?”
他问。
“你什么意思?”
“你的坏脾气都不见了。”
她耸耸肩。“发脾气有什么用?你对世界再愤怒,世界还不是一切照旧。”
他睁大眼睛看着她。“这话很深刻嘛。”
他一本正经地说。
她大笑起来。
“笑什么?”
“你呀!你太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