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的身体一向不好,靳卓去世给了她重大打击,两年后还是去世了。
当时裴清寂在西南出任务,没来得及赶回来见最后一面。
“这是你芳姨临终时特意交代我的,她看不到阿卓娶妻,唯一的挂念就是看你这个干儿子娶妻,虽然也没看到,那我就替她给。”
想到亡妻,老首长不禁红了眼眶,“再说了,这是给我儿媳妇儿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拒绝做什么!”
他强硬地把镯子塞给了裴清寂,裴清寂僵硬着身体,还是收下了。
“谢谢首长。”
那些年,老首长和芳姨虽然没有明说,但对他一直是当亲儿子对待,裴清寂少时缺少的父爱母爱,也是在他们这里弥补了些许。
“歆仪这个人,我看得出来,是个很好的姑娘,都说嫁给你是高攀,但我不觉得。”
裴清寂也道:“她嫁给我是我的荣幸。”
他从来不觉得苏歆仪嫁给他是高攀。
“你们结婚,给人家买了什么?”
老首长问他。
裴清寂捧着盒子,摇了摇头,“她来的仓促,我……没来得及买。”
两人结婚证都是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扯的,裴清寂出了任务回来,苏歆仪就住进他家了,他哪里有机会买结婚的东西。
现在结婚,都得有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条件好的,是冰箱电视机之类,但他什么都没给苏歆仪买。
“对咯,那你还好意思拒绝这个镯子,什么都不买,也是人家姑娘傻,是个精明的早跑了。”
老首长早知道裴清寂是个闷葫芦,平时光做事不说话,被人说了闲话当没听到,也不知道告个状。
如今对上媳妇儿,还以为要开窍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老首长这话让裴清寂想到当初他让苏歆仪走,苏歆仪哭着说不走的样子,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
“是我的疏忽,我考虑不周了。”
裴清寂有些不好意思,“谢谢首长替我考虑这些。”
“现在补……”
老首长忽而想到裴清寂这婚事还没告诉爹妈,“你什么时候休你的婚假?”
部队有规定,任何人都可以休婚假七天,基本上都是回老家结婚办酒席,但裴清寂这新婚媳妇儿省略了这一步,直接来了部队,老首长倒是知道其中奥秘,但裴清寂家里却是毫不知情。
裴清寂摇了摇头,提到家人,裴清寂眼中有几分冷淡:“我暂时还不想休。”
他说得委婉,老首长却一语点破:“怕你家里给歆仪委屈受?”
裴清寂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老首长语重心长道:“但你别忘了,要是他们不点头,你和歆仪这门婚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你倒是无所谓,但她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那我写封信说一下吧,但是我不想带歆仪回去。”
裴清寂说,“但你放心,我不会让歆仪受委屈的。”
当年裴清寂来参军,和家里已经是属于半断绝关系的状态了,这些年他也一直往家里寄钱,到领养了安安乐乐才停下,可以说那点生恩早就已经用钱还完了。裴清寂不是愚孝之人,他知道他的父母只会趴在他身上吸血,为他们小儿子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