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待在他的秘密基地里,这是他连林漓也没有告诉的地方。他凝视着晚上7点半流动的公路,都说公路是城市的血管,璀璨的光点密密麻麻汇聚起跳动的金线,城市这才像苏醒过来,散出奇异的光彩。
高公路上的司机奔往不同的地方,但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会有个小孩看着他们一点点驶向远方,带着他不可思议的幻想,在每一辆车上编造出热血或美好的故事。
脚下是空落落的空地,他似乎一点也不怕,轻轻地晃着脚,脑子里都是下午和陈雯雯站在河沿的那一幕。
赤足的白裙女孩目光忧郁地看向远方,站在没过脚踝的水岸,微风带动的水波粼粼,轻轻打在她白皙到透明的皮肤上,在她的身后是满天飞起的蒲公英,洒向天空,又洒向水面,仿佛雪国漫天飘零的初雪,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明非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这肯定能评选成为今年十大文艺片经典场景。
他还沉浸在美得跟梦一样的片段里,怀里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电话。
他想了想,这个电话号码应该只有古德里安教授和林漓知道,最后还是接起了这个电话。
“路明非?”
隔着通讯信号,女孩的声音失了真,路明非仍听出,是诺诺的声音。
“嗯。”
他浅浅地应了一声,问道,“学姐,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我只是来打电话告诉你,排在招生名单上的还有一个人,但是卡塞尔只会在中国录取一名学生。”
诺诺懒得理他伶牙俐齿的反问,“古德里安教授明天就要出去bJ,希望你能在今晚尽快做出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下意识问道,“是林漓吗?”
“……不是。”
诺诺冷冷地回答道,背地里狠狠地捏了一把玩偶的耳朵,把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揉成一团。
“那就不去了。”
路明非沉默了许久,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反正我也没有那么想出国……”
“行啊!”
诺诺怒喝道,挂断了电话,“有种你别后悔!”
后悔啊……或许吧,路明非望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慢慢黯淡下去,但是这都无所谓了,因为明天他要去一件惊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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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生最重要的夜晚,路明非跟患了多动症一样躁动不安,怎么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别扭,老是担心接下来的步骤是不是哪里会有问题。
花是林漓友情赞助的,关于到底选什么花,他们之间出现了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