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春一掌给他拍在凳子上。
温二叔母都忍不住抹眼泪了,“这太后不把我们家当人看啊,才几天就从赐婚到退婚,他们好威风,封了个什么郡主就想打发了事不成。”
温怀玉只好出言宽慰道:“爹,二叔,二叔母,怀玉经此一事倒是有所明悟,不慎入水九死一生,如今能捡回一条命便是幸运,何况太后仁慈还给我封了郡主,日后我也算风光了,你们切莫为了我再去计较什么,此事就此作罢了。”
温父被她一席话说得动容:“为父从未想过你成了皇子妃的风光,只是感叹人心变幻莫测,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若你祖父还在,岂会让你受此等侮辱。”
温二叔说:“怀玉,你放心,你几个堂弟未来就是你的亲弟弟,不会叫你被人欺负了去。”
“父亲,叔叔,我真的没事,既然四皇子觉得我并未良配,何苦一直强求,我如今年岁尚小也不急着许人,难不成温家容不下我,急着嫁我出去?”
温怀玉撅着嘴。
“哪有的事,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本就是你家,”
温二叔母立马拉着她一顿看,“咱们怀玉这样的好姑娘,他本就配不上。”
温怀依也附和:“对,配不上。”
“多谢依依为姐姐说话,等姐姐病好了给依依选一匹好马,教依依骑马如何?”
温怀依立马环抱着她脖子:“好耶。”
情况紧急,倒没人想到一向跟温怀玉亲近的宋文春今日·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来,旁人哪里知道她心都快跳出来了,就像等了这么些天的死期终于到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往后我们温家,便是新的新生。”
宋文春握着温和民的手宽慰。
温怀玉以为自己会欢呼,会庆幸,会觉得重来一次终于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实际她却非常平静,就连灵红说要给她买酒来都拒绝了。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从来每将聂庭彦放在心上过,前世种种也只是觉得自己被欺骗而愤怒,至于伤心什么的,倒是从未有过。
到底灵红她们还是觉得她有些不同以往,没来打扰她,温怀玉干脆上了屋顶,廷安和莫声不在,整个院子的屋顶上都没人会上来。
她看向今晚的月亮,仿佛今日便是十六,十六的月亮是最亮的,照得她脸似透着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温怀玉终于可以不浪费自己的一生了。
前世带着家人的期盼,她成了少时明媚却被身份拖垮的悲剧其中之一,而她明明擅长习武射箭骑马吹曲,却总被自己觉得来日方长而错过。
如今天空海阔,她就似游龙入海,可以肆意徜徉,无论是与谁人斗智斗勇也好,都比她如木偶般关在屋子里来得畅快。
廷安不知道何时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一壶酒,“灵红买的。”
“好啊,喝一杯。”
廷安说:“只能喝一杯,声声在那边等我。”
温怀玉来了精神:“有发现了?”
自打廷安跟踪萧家的人抓出了那几个一起办事的同伙交给皇上,他们叔侄就一直在萧家蹲点,看有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