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道:“石常在以为该如何?”
“若是平常,少不得要你磕头赔罪才好。只是今日不能让皇上和娘娘久等,便宜你了,将我的裙子去浆洗干净,熏烤齐整,便饶了你这一遭。”
宋清儿几个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魏瑢低着头没说话,这是将她当做奴婢一般使唤了。
几个小宫女簇拥着石答应去了屏风后头,匆匆将裙子换了下来。然后石答应拎着沾湿的裙子,往魏瑢身上一扔,厉声道:“等回来还没弄好,我让你这贱婢好看!”
说着头也不回,带着人趾高气扬走了。
魏瑢脸涨得通红,愤怒、委屈,一重重涌上来,几乎要掉下眼泪。
宋清儿几个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只能跟着众人步伐,匆匆下楼了。
很快,整个楼上只剩下魏瑢一个人。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心情。
魏瑢明白,石答应能得宠这么久,绝不是蠢人,不可能看不出内中玄机。
只是李佳贵人风头正盛,而且是惠妃要拉拢的人,不好开罪。那锅就只能让自己这个倒霉的小答应来背了。
苦笑一声,果然,在这个宫里,无宠,就是低贱!
回忆着上辈子宫斗剧的名台词,对着空无一人的楼,她低声说着,“算了,不去正好,反正也不想去给惠妃磕头,这宫里头都快要变成一只磕头虫了。”
用完了鲁迅先生传下来的阿Q胜利法,魏瑢心情稍微平复。
她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裙子,抬头问道,“去哪里烘干?”
楼上只剩下了一个缩在后头的小宫女,赶紧回答道:“后头偏殿就有清水和铜炉。”
一边说着,领着魏瑢下了戏楼。
穿过廊道进了延禧宫东偏殿的一处偏厅,房间里果然摆着桌椅和一个燃着的铜炉。小宫女又提来了一盆清水搁下。
沾染的是清茶,魏瑢只略泡了泡就拿出来。
这年头的染色技术有限,布料虽然绚丽精致,却不能固色,所以不能多浆洗。尤其这裙子做工非常精致,上头缀着好些米珠拼凑的花纹。
将衣服拧干,剩下的就是将裙子在铜炉边熏干就好了。
她让小宫女退下,自己抖开裙摆,靠近铜炉。
刚要熏烤,突然鼻端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心里一动,自己这个身体有点儿过敏体质,稍有些空气混浊,哪怕闻不出来,也会有反应。
房间里并没有摆放奇怪的花草和熏香,窗户也是关闭的,魏瑢看了一圈,目光落到眼前的铜炉上。
她弯腰打开铜炉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黑烟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