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邵杰更是面色苍白,跟方进讨价还价:“你们就此收手,我给你印信,放你们走。”
方进摇头:“你要么给我印信,要么与城主同一下场。说句实话,你死了,于我二人正好,二公子接任城主后,绝不会再派人追杀我们,我们连印信都不太需要了。”
蒋邵颖为人软弱,一向被蒋元武教训呵责,父子关系不睦,城主府尽人皆知。
其实蒋邵杰跟这个弟弟的关系也淡漠的很,他们并非一母所生,从小就没长在一起,都是各自修炼,蒋邵颖前些年还多半时间都在外历练,这样一想,蒋邵杰再不敢硬扛,迟疑着交出了印信。
另一边台上蒋元武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小惜就这样看着他痛苦挣扎惨嚎,直到虫子们心满意足的钻出来,回到盒子里,她才挥动天魔斩砍下了蒋元武的头颅。
方进飞身上台,向台下神色各异的宾客点头拱手,说了句“扫了大家的兴”
,就揽住小惜,提气飞纵离开。
一众不能行动的宾客闻着浓稠的血腥味、在非常僵硬尴尬的气氛里又瘫软了至少两刻,才有功力深的先恢复过来。
蒋邵杰是第一批恢复过来的人之一,他不想自己面对父亲残缺的尸首,交代几个弟妹去收尸,又向宾客告罪、说了失陪、请大家自便,就拎着蒋邵颖去到外面议事厅,召集人手捉拿方进二人去了。
一场热闹喜事,最终以血溅五步、身首异处收场,其中又牵扯父子争一女,在修士中,可算得是十分可耻可笑之事。大家都知不便久留,恢复功力之后,便纷纷告辞离去。
有些跟蒋家关系亲近、本来就住在蒋府的,在这事上也觉得自告奋勇帮忙没意思的很,尤其蒋元武一死,蒋邵杰能不能镇得住下面的人还不好说,来鹤城没准都要变天,不如先观望,干脆也就都不在蒋家住了,一起辞了出去。
等汪明渠等人功力恢复时,台下宾客已经走了大半,夏小乔一直等到闻樱恢复,才跟她一同起身,与大家一起出了城主府。
几个人默默回到别院,直到进房坐下来,汪明渠才苦笑道:“真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场戏。”
“那小惜姑娘倒是个女中豪杰。”
平计赞道,“为人者就当如此。”
闻樱看了他一眼,冷哼道:“那也是机缘巧合,有人肯帮她,不然也只是白白被人侮辱而已。”
夏小乔听到这,终于忍不住问:“所以,你们都觉得即便是凡人也不该如此被欺辱吗?”
这句话问得在场众人都是一愣,还是闻樱先回道:“要论起来,自然是不该的,可这世道,又有谁管该不该了?凡事只看能不能而已。”
范明野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们人微言轻,只能自律,哪有余力管别的?”
平计刚刚说那句话,其实是见小惜生得极美,又有胆识心计,心里怜惜同情她,其余凡人,却从不在此之列。
他和汪明渠确实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出身夏国官家,从来把凡人当奴仆一样的存在。既是奴仆,受到欺辱似乎也没什么奇怪,所以夏小乔这一问,他们竟不知如何作答。
“啊,是我想错了。平公子只是同情刚刚那位姑娘,却与其余凡人没干系。”
夏小乔闷闷不乐的说完这句,就起身回房了。
平计怕闻樱误会,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没想那么多,那、那个姑娘确实有些可怜,别人、别人我不是没看见么?”
闻樱似笑非笑道:“好啦,你也不用跟我们说那么多,其实我们也不过是白说一句,就算同情凡人遭遇又如何?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她说完要去找夏小乔,却没想到下人忽然进来回禀,说外面有个姓田的女客来拜访夏姑娘。
“这个狐狸精还真是阴魂不散!”
闻樱一听就知道是田娇娇来了,虽不耐烦,却也不好不见,就叫下人把人带到夏小乔那里。
她自己先去找人,把田娇娇来的消息说了。
“她不会真的赖上我、叫我养吧?”
夏小乔一脸呆滞。
田娇娇很快就进了门,还啧啧赞叹:“你们这么快就搭上有财有势的官家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