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统帅哪里想的到,这分散开来如苍蝇一般的齐国游骑,汇集一处足足有两万人!而且都是齐国的精锐骑兵,两万精锐骑兵,攻克一座空城绰绰有余了,这是其二。
至此时情形,燕军已经如同一块肉夹馍,他们就是馍中间的肉。
齐军向后退却,燕军骑虎难下,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不得不向前一路追击,否则他们的胜算更为渺茫。
这是阳谋,就像是前方有一个陷阱,心知肚明,却不得不一脚踏入。
齐军撤退有条不紊,不仅将沿途百姓迁移疏散,更是带走了所有粮草,而燕军所到之处除了空空荡荡的田野和村庄,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徐福琳琅二人也随大军后撤进附近山林,田仲良一路亲自护卫,三人骑马,马儿欢快的迈着不紧不慢的碎步向前,虽然后有追兵,但丝毫不慌乱。
这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天空碧蓝如洗,云朵雪白无暇,山木苍翠正是一年中最为茂盛的时候,若非是身后跟着大队人马,如此这般闲庭信步仿佛秋游一般。
路上田仲良问徐福:“先生为何如此确定燕军会有大动作呢?”
他其实能猜到大概,但是还是有一些疑问,更为好奇的便是对徐福本人。
若是说对燕军的了解,他已在此驻守数年,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的了,这几年双方交战有来有回,双方从未有过大胜,也从未有过大败,纠其原因可谓是多种多样,但徐福不过是三言两语,便打破了这战局的平衡。
徐福呵呵一笑说:“燕不明齐军敌后精锐的虚实,派大军围剿而不得其踪迹,反而徒增消耗,分少部兵马与之对峙又遭歼灭,不管不问,又不堪其扰,无法保证后方稳定,如此反复几次燕军阵脚便会大乱,这个时候若要稳定军心,燕将有两个选择,一是坚守城池不出坐以待毙,二则求战,或有战胜的可能,现在燕大军冒进,比我预料的要提前许多,想来他们更为急迫。”
“接下来我军该怎么做?”
田仲良问。
徐福看了田仲良一眼打趣说:“形势已然明朗,大人也是深谙兵道,何必还要来问在下?”
田仲良没想到徐福会如此说,愣了一下,有些惭愧,陪着笑脸说:“近日不觉间太过依赖先生了。”
“大人要怎么做?”
徐福反问。
“我料定燕大军必然要追击我主力,而不可能转头攻打聊城,因为攻守易位,攻城方必会死伤惨重,若一举不能攻破,再遭到我军包夹就更没有胜算了,所以燕军不得不进,那我就用老办法,将燕军引到山谷,用巨石来迎接他,如此也可避免我军耗损。”
田仲良说的洋洋洒洒,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却不想说完以后他又低着头问了一句。
“先生以为如此是否可行?”
“无根之树,风吹即倒,大人的方法很好,但……”
徐福忽然闭口,想到一些不会令人感到愉快的画面。
徐福说:“只是如此未免太过残酷,若是能迫其投降,岂不更好。”
无论是齐军还是燕军,徐福都不愿看到更多的牺牲。
“先生有所不知,燕国统兵大将乃我旧相识,我深知其秉性,他断不会投降。”
徐福知无转圜余地,便默不作声,有意无意间与琳琅一起策马先行,不打算再说什么。
琳琅看出徐福心事说道:“燕国人痛恨齐国,恐怕是死战不降的,方才你的确是为难田都守了。”
徐福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恐怕任何一支军队都不肯收纳俘虏,因为俘虏要穿衣,要吃饭,每日耗费巨大,自己的士兵都吃不饱穿不暖,如何肯将自己的粮食分给曾经的敌人?况且,如何安置又是十分复杂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