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
“成交。”
她的脸色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巨大变化,盯着她看的宋景铭这才松了口气,往后靠到椅背上。
“你想今天去还是过几天去?”
“过几天。”
“你笑什么?”
她瞪着他,一脸严肃。
“没什么。”
宋柳伊在室内穿的不多,抬头或单手撑脸的时候能看见隐隐约约泛红的皮肤。
他们在太阳落下之前出了门。
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总会咬嘴唇,宋景铭便先行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
宋柳伊有点紧张,尽管这条回家的路已走过无数次。
“走吧。”
他直接牵起她的手。
反应过来时,宋柳伊已经被他牢牢攥住,牵手变成了力的较量,直到家门口他才松开。
“我哪有这么脆弱。”
她把手放进口袋,继而又拿出来。
“妈。”
“回来啦,来,坐下来喝点茶。”
唐楚楚的目光始终落在宋景铭身上。
几口茶水下肚,唐楚楚终于舍得看向她。
“以前你爸亲自教你写毛笔字,教你画画,你死活都不学,现在又说什么都不听地非要学,很多时候我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老天派过来整我的。”
宋柳伊站着一声不吭,和她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我讲的不对哇?”
宋柳伊没有学习的天赋,事实也证明唐楚楚的眼光没有错,她从小就不爱学习,资质平平,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家里人教她也不肯学。
别人都说她长得漂亮,可唐楚楚最清楚女儿的模样,也就比别人秀气了一点,随了她爸年轻时的长相,好吧,即便她是很漂亮,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漂亮,漂亮并不能当饭吃。
儿子已经足够优秀,家庭如此,女
儿的再低也会比别人好,就像一定比以前的那个自己好一般。她不央求女儿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只愿她能够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健康平安,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她这个当妈的也就安心了。
“妈,我会努力的。”
主动提起往事,意味着争执已平息。她好奇宋景铭到底和唐楚楚说了什么,让她愿意让自己画画。同时,她也不想再开启新话题,于是以表决心的话作为结语
宋柳伊一步步踏上台阶,她清楚母亲心里在想什么。母亲自己并非获益于精英教育,可她攀达到一定高度后,却对这种教育深信不疑。然而,可并非只是学校里的语文、数学这种叫做学习,她在宋柳伊身上,忘记了来时的路。
她确实对很多事情只有三分钟热度,也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如果母亲对她的耐心有对宋景铭的一半多,她是说,需要弹钢琴、跳芭蕾舞或者绘画这些非理性计算的耐心,她相信她也会成为她口中离不开的最骄傲的孩子。
一日清晨醒来,她愕然惊觉,自己仿佛从未真正活过。长久以来,她竟是靠着对母亲的埋怨与憎恶为养分,滋养呼吸与成长。
有什么办法呢?那些都要比汲取爱来得更为轻易,也更加自在。
她吃了好多零食,根本就不觉得饿,便换上衣服,拿好书包下了楼。
“景铭啊,雨萱还没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