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出:黑色的牢房,紫色的药剂,充斥着鞭笞与辱骂的地狱画面在他眼前回闪。在那里,斗争与死亡每日都在上演,撑下来的孩子要继续自相残杀,没撑下来的则会被立刻丢弃,比起一张被用坏的抹布都不如。
眼前的柯莱,同记忆中绑着绷带一脸冷漠的女孩模样重叠,斗兽场的高台之上,冰凉的指令悬挂在头顶,低沉如奏响至冬之夜的管弦。
“杀了她,杀了那个女孩,你才能活。”
“啊!!!”
他猛地捂住头蹲下,钻心般的疼痛从两侧太阳穴炸裂,牵动着整个头部,如同千万根针在同时戳刺,有什么东西似乎要顺着眼眶迸发出来。
“塞纳莱!”
柯莱紧张地蹲下身查看,却不敢轻易碰他。
头很痛,连带着身上也很痛,身体里某种力量在反抗着,想要破土而出。
四周逐渐涌现越发稠密的黑紫色浓烟,被额前银发遮挡的一双瞳仁由烟灰变为深红,眼角甚至流出了血色的泪水。
眼前一片赤红,弹幕也疯狂滚动起来。
【又一个被多托雷祸害的小可怜吗?不会吧不会吧?】
【怎么感觉像个缝合怪?策划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前面的,不喜欢可以,攻击角色什么意思啊?】
好吵好烦躁想让他们都闭嘴
“你你等一下,我去找提纳里师父啊!”
柯莱裹着弓箭手套的手腕被死死抓住,她望着蹲在地上的塞纳莱,满眼恐惧,浅紫色的瞳不住颤抖着。她害怕的不是突然变得奇怪的塞纳莱,而是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曾经的自己。
蹲在地上的少年仍死死抓着她,既像在求救,又像是想将她一同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柯莱!躲开!”
冷静的呵斥从头顶传来,塞纳莱泣血的眼循声望去,柯莱趁他分神,急忙挣脱跑开。
站在巨大辉木上的少年白发紫衣,皮肤偏棕,塞纳莱还未看清他的面容,他便已手执那柄金色的赤沙之杖,化为一道旋风铺面而来。
他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躲避,只得本能地闭上眼——
“碰!!!”
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如约而至,流水聚形,潮湿的风化为一柄冷箭,贴着眼睫掠过,塞纳莱睁开眼,看到柯莱扶着树干,仍是一脸惊魂稳定。
而树上的白发少年已经站在他身前,手中的权杖被暗处射出的水箭打偏,边缘还滴着水。他神色戒备,露出的一只赤瞳正紧紧盯着箭射来的方向。
搅局之人迟迟没有现身,可他的声音却穿过茂密的雨林,如同品质上乘的笛剑,音色清越而不失铮铮。
“哈,有点意思,真让人摩拳擦掌啊。”
上司突然驾到
话音刚落,密林深处的青年缓缓踱步而出。
橙黄色的短发,头顶右上方戴着一只深红色的魔王面具,一身干练的分体劲装,银白相间,脖颈上围着一条红得夺目的单肩披风,正随着林间之风在他身后徐徐飘扬。
及膝的黑靴踩着落叶繁盛的柔软土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