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掌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老丐的教诲。
学武之人,定不能有恃强凌弱之心!
他忽然想到,此行只是为了找到唐庭远遗失的短刀,并非再生事端。而且害死老丐的人是徐洪浩,谈剑真人对比他们而言,也算得上光明磊落。
“插在风剑老狗身上的短刀在哪?”
唐思贤问道。
“什么短刀?”
谈剑真人疑惑道,“我不知道。”
“你还狡辩!”
唐思贤道,“徐洪浩是你师侄,他没跟你说吗?”
“我与风剑师弟并非一路,我若是与他同行,你以为你的大师兄只是重伤吗!”
谈剑真人道。
这倒是真,如若武夷七剑有两剑同行,那唐庭远便一点机会都没有。
唐思贤愤怒不已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许不甘。现在知道短刀下落的人,怕是只有徐洪浩三人了,可如今他们三人趁乱逃走,不知身在何处。
“你走吧。”
唐思贤慢慢转身,“我要祭拜我的师父。”
谈剑真人捂着胸口拄剑颤颤站起,轻咳一声,道:“小子,我有言在先,此后再不回武夷山!”
“你想去哪去哪,与我无关。”
唐思贤道,“不要打扰我。”
谈剑真人仰天大笑,拖着一条流血不止的腿,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缓缓消失在夜色里。
月亮把天上的浮云轻轻拨开,露出皎洁无暇的脸庞,散发出晶莹的光泽。
唐思贤看着火光冲天的山洞,眼泪止不住落下。
京城,大内。
“咚咚咚…”
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停尸房内,仵作将尸体的裹尸布揭开,一排尸体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从致命创伤上看,有斧伤与剑创两种,还有几具尸体的伤口像一个马蜂窝,血肉模糊。
中年男子淡淡的看着这些尸体,他摆摆手,仵作又小心地把尸体收好。
院内一个紫袍男子站在月下,负手而立,听得脚步声,他缓缓转身,微笑道:“都看完了?”
此人天庭饱满,相貌威严,言语之间,自有一股恢宏气势。
中年男子躬身道:“属下看完了,有斧伤,有剑创。还有一种,像是暗器所伤。”
“你可知那是什么暗器?”
紫袍男子的笑中略带深意。
中年男子当即会意,躬身道:“请大人明示。”
“那是唐家的暴雨梨花针。”
紫袍男子笑中带一丝狠厉,“我怎么也想不到,唐家的人也会牵扯进来。”
中年男子心中暗自忖度,而后他道:“但其余尸体的伤口十分齐平,而且有两种不同的创口,并非一人所为。”
“我们神捕门不能成为那些江湖人士的笑柄。”
紫袍男子眯着眼睛笑,将一沓卷宗交给他,“圣上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这些事情,你要把握机会,不仅要办好,更要办得漂亮。有什么问题你就找老宋,他要是不给你办好,你就直接来找我。”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垂首低目的老人,轻轻拍了拍中年男子肩膀,转身离去。
“恭送大人。”
中年男子躬身行礼,直到紫袍男子远去,才缓缓起身。
“沈捕头。”
老人缓缓朝他走来,面露微笑,“按理说沈捕头刚回京,就让你出去奔波,实在是不应该。但是谁叫你能干呢?能者多劳。”
“宋大人说笑了,为圣上办事,是属下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