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连线声,牧黎靠在墙壁上静候佳音。
方和俞几乎是撞进厕所隔间里的,他颤抖着将手指捅进喉咙,凌厉的刺激让喉咙产生强烈的恶心感,肠胃痉挛剧烈收缩,酸涩苦辣的污秽物一波一波往喉咙涌,反复多次才将肚子里的酒精吐干净,也将肚子里其他的东西吐干净了。
方和俞颓然的倚靠在隔间的墙壁上,他仰头换气捂着肚子,试图缓解肠胃难受和腺体的刺痛,被润湿的丝贴在下颌上,带着难言而喻的破败感。
安静的厕所突然有如此大的动静,牧黎不假思索的就按断了电话。
痛苦的呕吐声感觉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他犹豫听了一会儿,见里面许久不再出声响,果断跨出了盥洗台。
虚掩着的门缝里,牧黎看到了方和俞红得滴血的脖颈,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红色疹子。他耸了耸鼻尖,刺鼻的酒精味和呕吐过的污秽气味混杂在一起,牧黎喉咙一哽,按着胸口压下呕吐的欲望。
“你怎么了?这是过敏了?”
他目光飞快掠过蹲坑里的呕吐物,因为冲过水,只能窥见残存的污秽物。液体居多,酒精味巨浓。
方和俞不答,强烈的呼吸起伏带动胸口上下波动,一副下一刻就会气绝身亡的状态。
牧黎只能耐着心思自己猜“你对酒精过敏?”
他问的迟疑,他不觉得有人会在对酒精过敏的情况下,傻到喝那么多酒。
在包厢方和俞的茶几上,空杯子围满了半个桌。
但方和俞起止喝了这点酒。
过敏严重会死人吧?
牧黎迟疑,还是走进了厕所。方和俞掀开眼帘看他,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眉头锁紧满眼戒备。
“要动手?你也不一定”
他声音沙哑,话未说完,却被牧黎抱着胳膊环进脖颈,乏力的身体被人半扛半拽的拖出厕所。
方和俞听到了牧黎因为用力有些费力的声音。
“小爷才不会乘人之危”
“而且你现在要死不活的还想激怒我,小爷才不当背锅侠!你死了我才害怕呢?”
“怕什么?”
怕鬼啊!
“反正不是怕你。”
“嗯?那你怕什么?”
耳边的人不依不饶追问。
牧黎没好气道瞪了他一眼,不想扯自己身上“你这人才奇怪,不要命吗?过敏还喝酒”
牧黎咬牙将人扶在盥洗台上,将人放下后他长长吁了好大一口气,一边念叨“累死了,累死了,是吃石头长大的吗这么重!这么壮实了还跟个林黛玉一样,能不能争点气,怎么对得起你198!”
边扶着人靠在盥洗台边墙壁上。
“198怎么了,羡慕?”
方和俞靠在墙壁上闭眼缓和了一会儿,才睁眼慢悠悠的打开水龙头清理口腔。
牧黎在墙壁上扯了几张纸,从方和俞侧腰地给他。
方和俞没有接,维护他最后的尊严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就是惜命,才得喝啊。”
他身体剧痛难忍,面上却是装的淡然,说话漫不经心漫不经心
把柄落在人手上时,
连方家的人也会趁机握着趁手的武器杀了他,
何况其他人。
“喝酒不麻烦,我吐出来吃颗药的事情”
他目光示意自己的裤兜“裤兜里有药,帮我拿一下”
“自己拿”
“没有逗弄你的意思。我现在全身都很痛,口腔,喉咙,肠胃,以及血液流过的所有地方都很痛。麻烦你了”
他说的不痛不痒,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却很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