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二哥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董旻还是非常上心的。
董平解释道:“这个时候,何进和蹇硕都加倍小心,如临大敌,我不去见他,那怎么能行?放心吧,他不会杀我的。”
贾诩暗暗佩服董平的胆色,但还是劝了一句,“此去凶险难料,主公还需三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这么决定了。”
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风浪越大,鱼越贵!董平决定赌一把。
如果不想冒险,其实大可以等着何进招董卓进京,洛阳照样也会被董卓所占,可那样,就要永远背负国贼的骂名,而现在另一个机会正在向他招手。
一旦事成,董平父子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拨乱反正的护国功臣,而何进,就会变成国贼!
这个诱惑,值得董平冒险!
董平执行力非常快,刚要行动,却被董旻制止了,“已经入夜了,洛阳宵禁了,你出不了城。”
“既如此,明日再出城。”
已经过了上元节,距离灵帝驾崩尚有三个多月,所以董平有足够的时间。
洛阳嘉德殿!
夜幕低垂,星光暗淡,刘宏虚弱无力的躺在龙榻上,身边只有几个人紧张兮兮的伺候着。
本来身体好好的,龙精虎猛,每日流连花丛,朝夕和妃嫔玩乐,可年关前刘宏突然就觉得浑身乏力,力气一日不如一日,整日昏昏厥厥,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太医也束手无策,寻不出病因。
体力不支,整日困倦,身形日夜消瘦,原本光洁红润的脸庞,已经瘦的露出了暇骨。
“兹事体大,事关社稷命脉,务必要封锁消息。”
老迈花甲的张让表情严肃的对身边的赵忠叮嘱着。
因为年纪大了,张让渐渐退居幕后,非重大之事全都交给赵忠掌管,但是现在皇上大病不起,张让也不得不出山。
张让来来回回,围着龙塌转了几圈,皇上日益憔悴,形容枯槁,张让此时的心情,并没有丝毫的伤痛难过,他只是紧缩眉头,为日后的事情担心。
哪怕平日里皇上把张让当成干爹来对待,张让也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他现在只担心皇上驾崩之后,事情该如何收场。
虚情假意的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张让便匆匆离开了,刘宏艰难的扭过头,望着张让迈步离去的背影,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张让来探望,也只是担心他日后的富贵,刘宏明显的感觉到,立嗣之事绝不能托付给张让。
虽然大限将至,身体难以自如,但越是这种时候,刘宏的神志越清醒,必须找可靠之人委以后事。
一边是何进,一边是身边的太监,何进显然不站在刘宏这一边,刘宏不傻,谁让刘辩是何进的外甥呢。
不知过了多久,刘宏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事情托付给蹇硕。
因为只有蹇硕,既忠于自己,又握有兵权。
翌日清晨,蹇硕早早的离开兵营来到嘉德殿,刘宏屏退左右,单独召见了他,连蹇硕都有些莫名的疑惑。
“爱卿,朕且问你,你对朕是否忠心?”
刘宏强撑着坐了起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累的气喘吁吁,脸色白。
“陛下!”
蹇硕当即跪地,咬牙决然的说:“臣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追随陛下,陛下对臣的恩典,万死难报!”
蹇硕诚心跪地,表情举动都透着耿耿忠心。
刘宏很欣慰,良久才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蹇硕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知道陛下有大事要说。
“朕本有心匡扶汉室,重振祖上荣光,奈何,天命难违,大限不远。”
蹇硕急忙劝说:“陛下,只需好心调养,寻良医诊治,龙体一定能够回转病愈的。”
刘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哄骗小儿之言,就不要再说了,朕现在有大事要和你叮嘱。”
兴许说的话太多,刘宏咳嗽了几声,蹇硕急忙上前服侍,却现陛下嘴角都咳出了血迹,蹇硕心如刀绞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