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书房。
以岁敲了敲门:“师父,我来了。”
“进。”
以岁推开门。
现在还不是通地龙的时候,二月红的书房内却放了炭火,他不怕冷,炭火显然是给以岁准备的。
除了炭火之外,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铜盆。
二月红正站在书架前,没抬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颇为入神:“去炭盆那里烤烤手,烧刚退了,别又烧起来。”
“好。”
以岁搬了个小凳子,蹲在炭盆旁边,伸手烤着,暖烘烘的热气把他一路过来带来的冷气吹散。
这期间,师徒两个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这段时光,只有二月红偶尔的翻书声。
师父总是温润柔和,给人舒适的感觉,以岁在他身边会感觉到安全放松。
他眯起眼睛,撑着下巴开始栽头,困意上涌。
“暖和了?”
二月红合上书,见他这模样,笑了一声,“这两日要降温了,你出门要穿厚一点。”
以岁搓搓脸,精神起来:“嗯。师父,您找我什么事儿。”
“两件事,第一件,我想听你说说叶林王墓之下,究竟生了什么,才让你丝变白,”
叶林王墓,就是以岁跟他说取来金丝血晶的那个墓,二月红显然是一点也没信以岁的那套说辞。
毕竟某人说谎的样子,在熟悉的人眼里实在非常容易看破。
以岁有点不知道从哪开始讲,斟酌了几秒,二月红便道:“如果涉及你的秘密,你不愿意说,师父不强迫你,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可隐瞒。”
“丝变白是否是因为毒素?”
以岁抬眸,对上二月红的眼睛,实话实说:“不是。”
“你有没有损伤寿命,叶林王墓下有没有献祭阵法?”
“没有,”
以岁回答,“金丝血晶确实和我有关系,但是不会损伤我的寿命,王墓下基本都是药材和财宝,没有献祭阵法,更没有古怪祭祀。”
“那取来金丝血晶之后,你——有何损伤,是否可逆?”
关键的问题,二月红视线落在以岁脸上,只要他有一点说谎的迹象,他就会立马察觉。
以岁沉默了。
袖中的小银蛇用尾巴尖尖戳戳他,他才低声答:“可逆。”
避开了前面的问题,回答了后面那个。
所以确实是有损伤的,少年白便是因为这个,“有何损伤。”
二月红重复了一遍。
他语气还是很温和清淡的,到书桌前倒了杯热乎的茶水,递给蹲在小凳子上的少年。
以岁拿着茶杯,手指无意识收紧。
他清楚这是他们师徒二人的一场真诚交流局,说谎一定是会被师父现的,到时候估计不太好收场。
迟疑片刻,他说了实话。
“就是…身体,会变得弱一点点,”
以岁脑袋垂了下去,头顶两个旋,“我也不知道怎么个弱法,不过肯定不影响功夫的。”
“只有这些了,算是很轻的后遗症,白是意外,这次说的全是真的。”
他以为二月红会出言教训他,说他不该这样云云,然后再拧他耳朵或者打几下鸡毛掸子……不料二月红听完,依旧挺平和的。
他卷起了以岁的袖口,看着他手臂上的割痕和针孔。
割痕一共五道比较明显的,两道新鲜,应该是下墓前割的。
二月红看完后就把袖子给他放下去了,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