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猜测是她回来了。
没有人比她更恨张云麾和孙红绫。
她回来金陵,不可能住在江留那里,太过显眼,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姐的府邸。
果然,那一杯雨前龙井,便叫我确定她在。
只是那一扇柜门,我终究没勇气打开。
面对她,我有什么话可说?
我怎样解释放任她去和亲,没有把她追回来?
她在花轿中可曾有一刻期盼过我?
分明是我愧对,却以威胁的口吻说出一些迫人的话。
仿佛只要她从柜子里主动出来,骂我一顿,我会立刻认错,就算她给我台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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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封张淑婷为贵妃,封孙红绫为镇国夫人。
只要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同她解释为何这样做。
可她没有来。
我该料到她不会想要见我的。
八日过去,我沉不住气了。
我搜了皇姐的府邸,又令皇姐回宫小住。
四年了,我做皇帝之后第一次碰酒,便是在芳菲殿中,在皇姐面前,一杯又一杯。
我知道我喝醉了是什么德性。
一定会服软,一定会说出我以往不肯道出的真相,或许会叫皇姐动恻隐之心。
醒来我便忘了,我到底说过什么。
只看到身旁躺了个女人。
那一刻我是觉得皇姐很烦,真的想把皇姐嫁到安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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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十二弟成亲了。
坏消息,十二弟娶的是江清月。
她若是说喜欢我十二弟,我便能确定她在说谎。
可她说的是适合。
叫我无话可说。
至于十二弟,他要是对江清月没点心思,绝不会冒险做这样的事。
人心果然是最难揣测的东西,这么多年,我竟然毫无察觉。
至于江清月。
她说她从未爱过我。
我根本不信。
就像我爱她这一件事,她也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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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年难得过一次生辰,她却要在我生辰之日干一票大事。
……这样的戏码她安排的出来,我有些吃惊,吃惊之余又有些心疼。
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要世人都知道张云麾是畜生,要后世人都骂张云麾是个畜生。
她痛极了,恨极了,才会做到这等地步。
可是一个张淑兰出演,我觉得戏份不够大。
当事人若是贵妃张淑婷,加上又是我这位皇帝的生辰之日,才更加叫此事惊世骇俗。
至于世人笑我被绿……
这重要么?
在千秋殿上我望着十二弟身边的她,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
我为她高兴大仇即将得报,又无比庆幸她的守宫砂还在。
要知道,张淑婷掀起她衣袖,我看到她守宫砂那一刻的心情难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