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姿微微喘着气,她在隔壁隐约听见花暮锦叫她的名字,可瞧着床上躺着的人紧皱眉头,好似十分痛苦,倒像是梦魇了,口中一直叫喊她的名字,却不见他要醒来。
她万分担忧,拧着眉头,“殿下,殿下醒醒!花暮锦,快醒过来,花暮锦!”
浸没在黑暗中的花暮锦,终是听见了云卿姿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这次的她,没有受伤。
他直直地看着她,觉得有恍惚又委屈。
云卿姿见他醒了,终是松了一口气,转头唤小厮去请郎中,下一刻,被人拦入怀中,紧紧抱住。
“太好了,你没事。”
花暮锦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声音中带了些哽咽。
有泪水落在她的肩头,云卿姿只觉苦涩在口中蔓延,她犹豫片刻,抬手轻轻拍着花暮锦的背。
——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花暮锦失态,更别说在她面前掉眼泪,孩提时,他便是十分要强,做什么从不肯让她半分,在书孰时,他便总是想着法的捉弄她,却又在她哭了后,提着小玩意儿巴巴的跟在身后哄她;长大后,他变得谦逊有礼,更是人人常赞的君子端方,而她也因身份有别,不再与他过多接触,一年到头也不过只见几面。
今岁不知怎的,频繁与他相遇,虽然每次见面都会生意外,但云卿姿格外与他待在一起时,心中总是格外平静安心,她也说不清这是为何。
从花暮锦的房间回来后,云卿姿便坐在窗边愣神,侍歌唤了几遍她都没甚反应,她将茶盏放置云卿姿面前,也坐在她对面,轻轻叩了叩桌子。
云卿姿回神,眼中带了些迷茫。侍歌开口:“夜已深了,娘子歇息罢。世子殿下的伤,郎中说只要好生休养便好,娘子不用太伤神。”
她楞楞地点头,又过了半晌,她才悠悠开口:“侍歌,你对你孩时的裴家哥哥是……喜欢吗?”
侍歌听她骤然问起,脸咻的一瞬便红透了,微微侧过身去:“娘子……娘子怎的突然提他……”
她还未入云府前,在临安城的舅舅家借住,邻舍裴家有一小郎君,待她极好,可惜,舅舅家养不起她,将她卖到京城做使女。这么多年了,她再未见过那人。
她与裴家郎君青梅竹马,但如今那人却不知所踪,按照年岁,想来他怕是早已成家了,此生,他们的缘分算是尽了。
“奴婢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可还是时常想起,大概还是喜欢的吧。”
侍歌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惆怅和遗憾。
云卿姿极少见到侍歌露出这样的神情,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她满脸柔和与坚定。
侍歌点头,不过能不能找到与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娘子…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侍歌犹犹豫豫地开口,心里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她从不会主动提起这些事。
云卿姿大惊失色,吓得抽回了握着侍歌的手,面上泛起一团可疑的红晕,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结结巴巴的开口:“怎会,怎会呢,我困了,走走走,睡觉罢。”
说完便起身,抓着侍歌的手臂朝内室走去。她这掩耳盗铃的样子令侍歌心中的猜想更确定了几分。
她家娘子这模样怕是真喜欢上谁了。
第44章四十四章
◎燕子衔泥筑巢,他以相思围城◎
翌日一早,天黑黑沉沉,果然在朝食后下起了雨。
扬州城的雨年年岁岁下个不停,大雨哗哗竟是下到午后都未停。花暮锦才醒,还要在医馆中多住几日才能挪动。
他昏迷了这么些天,不知非觉是否平安,他不放心伺候的人,便请来了侍歌。
侍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身边伺候伤的小丫头也被她遣去伺候云卿姿,花暮锦派小厮来请她时,她正与医馆跑堂的学徒一同煎药,她一头雾水,不知花暮锦找她何事。
小厮领她至房中,便退了下去,侍歌毕恭毕敬行礼:“奴婢见过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花暮锦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玉佩,而后才对侍歌说道:“此番遇险,不知非觉等人是否平安,劳烦你去陶园一趟,见了这玉佩再与他们说明我的状况便好。”
侍歌应下,回院子与云卿姿交代一声便出门了。她前脚刚走,顾珩便来了。
顾珩一进屋便见花暮锦靠着床塌,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他上前,轻笑道:“郎君何时醒的,身上可还好?”
花暮锦这才回神,望着顾珩。见他一身锦袍,腰间挂有鸟兽的锦袋,整个人气宇轩昂,他认出,此人怕是在扬州做官,不然腰间也不会挂有本朝官员才可佩戴的鸟兽锦袋。虽不知是何人,但他还是抬手作揖。
他在观察顾珩的同时,顾珩也在暗暗打量他,云卿姿说是她兄长,可看这人的长相与云卿姿并无半分相似,便是才救他们之时,二人身上所穿戴之物也有区别,莫不是这云家对嫡庶之分更为看重?
“下是?”
花暮锦微微扯开一丝笑颜,问道。
顾珩正要回答,只听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云卿姿扶着门框,微微喘气,“顾郎君,您来了。”
而后,她又看向花暮锦,“阿兄,这位是顾珩顾郎君,今任扬州府通判,亦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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