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又尝试着坐起身来,但身体却犹如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软得不成样子,完全不能起身。
他尝试了无数次,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都湿透了,黏着衣衫,教他很是难受。
他努力地扯去了衣衫,后又怔怔地盯着床顶。
床顶上什么都没有。
血痂子在他的肆虐下已全数掉落了,有些许与血液一并被他含入了口中,已辨不出原本是什么滋味了。
他连翻身都颇为吃力,仅能依仗靠近那面白光的右手,敲打着白光。
他出不去了……
那厢,6怀鸩并未歇息,而是端坐于桌案前,今夜并无任何响动从谢晏宁房间传来。
谢晏宁应当并无异样,早已歇下了吧?
他却又在痴心妄想了。
待寻到唐阳曦,得到“相思骨”
,他便求谢晏宁将他逐出师门吧?不然,他终有一日,会趁着谢晏宁神志不清,做下不可饶恕之事。
他下定了决心,顿觉不舍,他们目前明明尚未寻到唐阳曦,亦未得到“相思骨”
。
又一个时辰,沐浴过后,他上了床榻去。
甫阖上双目,不安已在他心头疯长。
谢晏宁当真已歇下了么?
他下了床榻,披上外衫,慌忙到了谢晏宁房门前,叩门道:“师尊,你可歇下了?”
一息,两息,三息……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里头依旧悄然无声。
谢晏宁并非凡人,纵然已歇下了,稍有风吹草动便该清醒。
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这一回,房门并未被拴上,他伸手一推,房门便乖顺地分开了。
他放眼一望,里头一团漆黑,桌案上的烛火已被熄灭了。
他变出了烛台与蜡烛来,以烛光一照,便见谢晏宁躺于床榻之上。
“师尊。”
他又唤了一声,谢晏宁并不理会他。
谢晏宁莫不是患了急症吧?
他手持烛台一步一步地向床榻走去,映入眼帘的谢晏宁仰躺着,吐息不稳,眉间紧蹙,唇瓣鲜红,一双手臂竟已被抓得血肉模糊了。
他欲要将谢晏宁的伤势看个仔细,但他一伸手,眼前居然登时出现了一面白光。
他低一瞧,才知是谢晏宁所画的法阵挡住了他。
他的修为远不及谢晏宁,想来应当破不了谢晏宁的阵法。
但这阵法瞧来粗糙,应是谢晏宁匆忙所为,他或许有机会将阵法劈开。
他将烛台一放,唤出“扬清”
来,试探着一劈,这阵法却是毫无松动。
他心急如焚,将内息灌于“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