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温言鼓励道,“多向尊上学习心无执念,要达到一些目的,必然需要舍弃什么,因果循环,向来如此,你想开点,莫要心执。”
“是吗?尊上真的心无执念?”
风起想到刚才扶清亲吻九弱的一幕,也不知心无执念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她抬起头看见站在殷九弱身边,神色如常的扶清,天际绚烂的金色弧光,衬得女人更加高洁神圣。
“尊上,多年潜伏,风起不辱使命,如今任务完成,还愿尊上信守承诺,达成我的心愿。”
听见风起的声音,扶清这才把视线从殷九弱身上移开,她的眸光很冷,像是很久没有流动过的死水。
“本尊自会信守诺言,你族人的轮回转世必然平安顺利。”
与其他仙门的长老宗主寒喧完毕,掌门又踱步走来,看了一眼重伤昏迷的冲忧,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高声嘱咐风起:
“把你师姐带回去,身为仙门弟子,竟然对孽物心软,必须严加惩戒。”
沈沧离摇着骨扇走来走去,点点头:
“掌门言之有理,若非风起阻挡冲忧,这孽物恐被救走,长梵的千年大计将会功亏一篑。”
闻言,风起急忙跪下,朗声道:
()“师父,大师姐只是不知全貌,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徒儿认为您给予师姐禁闭思过的惩罚正合适。”
掌门瞟了眼站在山崖前衣袂翻飞的扶清,叹了口气,说:
“你和你师姐感情倒是深厚,罢了有你为她求情,便罚她思过一月即可,但养伤重要,思过延后吧。”
“多谢师父,”
风起大喜之下,心底依旧疼痛难忍,“师父,我想给九弱立碑,让她入土为安,求师父给了这个恩典吧。”
“风起,你就是太重感情,”
掌门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声音难掩失望,“修仙一途,轻小情重大爱,你如此着相,往后修为难以寸进。尊上无情无欲,不为外物所扰,不困于情,是仙门楷模,你怎么就不能学着点?”
“求师父成全,我与九弱几年的情分,我愧对于她,于心不忍。”
风起重重磕了个头。
“罢了,罢了,这孽物是尊上的徒弟,你且去询问尊上的意见。”
“是,徒儿多谢师父,”
风起站起身来,绕过人群,往扶清所在的山崖边走去。
一片雪白的山崖上,水软山温,流云霞霁,杳霭流玉。
扶清负手而立,双目微阖,法袍上流转的日光已经黯淡,玉一般的指。尖似乎在不断摩挲着什么。
风起定睛一看,是一块翡色的碧玉珏,只是玉珏染了血,好似怎么浸透进去,再也无法洗净,看上去有种血腥残忍的美丽。
她怔忪不已,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枚玉珏,一时无法快速记忆起来。
就在风起出神时,扶清睁开眼,声线威严而冷,“何事?”
“尊上,”
风起双手举过眉间,向扶清行礼,“我与九弱曾情同手足,如今……她惨烈身死,我不忍她无处可依,想带她回桃花小镇安葬,望尊上应允。”
“为何要带小九回桃花小镇?”
风起发现扶清的神情很奇怪,便向详细地解释道:
“我与九弱在桃花小镇相识,那儿民风淳朴,我们共同的好友岁歌或许还会回去,到时候就能一同祭奠九弱。”
见扶清沉默不语,她连忙又加了一句,“以岁歌对九弱的感情,若知她身死,定会年年拜祭,九弱泉下有知,就不会寂寞了。”
“就不会寂寞?”
扶清垂眸笑了一声,却不知为何会笑。
“若说这世上还有人会真心为九弱难过,除了冲忧师姐,大概就是岁歌了,她会为九弱烧纸送行。希望尊上能施舍九弱这最后的慈悲。”
“岁歌吗?”
“是,她对九弱一向真心,与……我们不同。”
扶清摩挲玉珏的手指猛地攥紧,呼吸也急促起来,她仍然沉默了许久,“真心,她对小九真心……你又如何得知?”
风起发现扶清的神情变得很奇怪,愠怒混乱,好似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弟子并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无论如何,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比我们对九弱更差。”
远方飘来漫天的桐花
瓣(),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⒂[((),祭奠逝去如霜华。
扶清垂下眼睫,又过了许久艰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