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多时辰,大虎归来,手上还有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看着正在擦灰的苏涟漪,“饭。”
惜字如金的吐了一个字,便将打来的野味扔到厨房中,自己则是转身去院子里劈材。
涟漪一挑眉,对自己这沉默的“新同事”
十分欣赏,走到厨房中开始处理野味。
读书时,苏涟漪在解剖课上便名列前茅,大一解剖老鼠,大三解剖兔子,如今跑到厨房处理野味简直就是大材小用。虽然没有手术刀只有一把几乎生锈了的菜刀,但这刀在她的手中便如同活了一般,剥皮掏肚一气呵成。
当男人劈完材刚入屋时,一把生锈的菜刀递了过去。“磨一下。”
男人伸手接过菜刀,“恩。”
转身又出了去,随后便听到一阵均匀有力的磨刀声。
男人磨刀,涟漪便将处理好的野味扔水盆里洗了个干净,两人默默工作,彼此交流也是尽量用一个字两个字解决,看起来十分诡异,却又有另一种和谐。
当男人再一次进入厨房时,递过来的菜刀已经崭亮一新,在昏暗的油灯下反过寒光,涟漪暗暗寻思,这刀此时就算不能削铁如泥,也能吹毛断发了吧。
接过明晃晃的刀,苏涟漪却想起孙家一家人,那男人因缺钾无力,又营养不良,不光男人如此,那孩子也是急需营养。自己手上的鸡,虽不是家养的鸡,却应该也能大补,犹豫再三。
“那个,大虎,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她有些尴尬,实在不习惯这种低声下气的说话求人。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男人,停下脚步,又侧着头看她,等她把话说完。
涟漪一咬牙,病人要紧,她的脸面算什么。“能不能把这野鸡送人一只,就把我的那份儿送人行吗?晚饭我不吃了,这鸡权当我吃了。”
男人冰冷的眼有了一丝疑惑,“送谁?”
涟漪一看有戏,心情愉悦,语调也轻快不少,“是这样的,刚刚孙家大嫂来找我,你应该看到,孙家大哥病了需要补些营养,但孙家的情况应该是买不起肉了,所以……这野鸡,我想送他家一只,解下燃眉之急。”
男人眼光更是惊讶,侧着身子,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涟漪一愣,难道,他不想给人?
男人一伸手,那手指修长,掌心和指端有着茧,“给我,我送去。”
“恩,好。”
涟漪赶忙起身,找了张油纸,将处理好洗净的野鸡包了上去,用纸绳捆好,递了过去,男人接过后,转身就走。
苏涟漪顿时觉得心情十分畅快,好像沉重的心理负担一下子轻了很多一般,再看向大虎那冷漠的背影,也觉得亲切了十分。“等等大虎。”
快要出远门的男人又停住,黑暗中,眉头不耐烦的皱了一下。
肥胖的身影从厨房中跑出,一张白净的脸却带着淡淡的笑,那笑容没有丝毫矫揉造作,让人舒服。“因为没有主食,这兔子和鸡我打算烤来吃,行吗?”
“恩。”
“你不吃甜,就做辣口的行吗?”
“恩。”
也许本就心情好,涟漪看见大虎如此,更是觉得可爱,“知道了,早去早回。”
这男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是个好伺候的。
男人顿了一下,最后转身离去,不大一会便消失在夜幕中。
涟漪回到厨房,将剩下的兔子和野鸡处理好后,淋干抹油,找了两条新的炉钩子穿上,燃火烤起来,一边翻烤,一边向上撒一些香料。
苏涟漪还没幼稚到以为大虎是心疼她走夜路,主动请缨送野鸡,那男人时刻警惕她,她是知晓的,就如同她也警惕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