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寒风萧瑟。
n镇上的一幢古老自建房里,一个女人的身躯安安静静的躺在简陋的木板上。
叶秋垂手而立,看着女人苍老憔悴的容颜。
只见那女人紧紧地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她的舌头竟然伸得老长,仿佛要挣脱口腔的束缚一般,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和可怖。
然而,尽管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但叶秋却无法将目光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移开。
望着母亲如此恐怖的模样,叶秋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一般,疼痛难忍。
一股无尽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母亲的面容,想要记住这一刻的痛苦与绝望。
"
妈。。。。。。"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想要让自己说出更多的话语来。
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这一声呼唤。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那红肿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她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妈!妈啊。。。”
积压在心底的悲哀在这一刻爆发。
叶秋瘫倒在地,回来的这一路她都不相信母亲是真的去世了。
可真的看到母亲的遗体,叶秋知道,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无法言喻的悲伤从心底涌出。
“有病咱就治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呜呜呜呜。。。”
“秋丫头,”
隔壁王婶子递来纸巾,“你妈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了,她看你刚当上大学老师,工作压力也大,就没告诉你。”
王婶子也是边说边哭。
“这叫什么事儿啊,你妈苦了一辈子,这眼看着要享福了,却得了这病,她也是不想拖累你,才自己上吊去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辜负了***期望啊。。。”
叶秋看着堂屋中间悬挂着的裤腰带,这根腰带那么熟悉,这么多年都挂在母亲的腰间。
而此时,却成了要了母亲性命的利器,无法想象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自己了结了自己。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不再给自己增加负担,想让她生活的轻松一些,想到这里,叶秋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轻松生活,四个字多么简单,可对于叶秋母女,却是过去二十多年的奢望。
叶秋她爸是家中幺子,而且是叶奶奶求了好久才求到的“耀祖”
。
说起叶家,可是那村里出了名的不被人待见。
因为叶秋他爸叶磊上面还有四个姐姐,据说叶秋她奶在生出叶磊之前还溺死过两个女婴。
叶磊的出生可算是让叶家“儿女双全”
,但凡这种人家,重男轻女尤其严重。
叶磊从小就被惯的不像样子,在家中跟小霸王似的,叶秋妈嫁过去之后,叶磊根本就没挣过一分钱,全靠张文玉种田和卖苦力挣钱养家。
就算怀孕了也得照干不误,就这样,老太太还动不动就骂张文玉是个吃白饭的。
经常挑唆叶磊对她拳打脚踢,而张文玉,因为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她已经习惯性地逆来顺受,对一切都忍了。
在叶秋出生之前,张文玉其实已经流过两个孩子了,其中一个还是已经成型的男胎。
老太太一见就不乐意了,天天在家指着张文玉的鼻子骂她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
后来好不容易叶秋出生了,却因为是个女孩子,老太太别说伺候月子了,见生的是个女儿扭头就走,月子都没让叶秋她妈做。
寒冬腊月,张文玉生产完第二天就得在家里干活,喂猪煮饭割猪草啥都是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