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从杜荔娜心尖上一路燎烧到眼底。
这个人,总有办法说出最刻薄伤人的话。
“我不会哭。”
“哦?你的稿子上没有标注泪点吗?”
“……”
杜荔娜尴尬到脚趾都蜷缩起来。
何止是标了泪点。
在何处哽咽,何处激昂,甚至何处调整一下自己受伤的腿,稿子上都明白地备注了出来。
“关你什么事?”
苏拉一扯嘴角。
“我记得高中校庆,也是你上台演讲。”
杜荔娜陡然愣住。
她记起来了。
那年云上高中校庆,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的,本来是苏拉,她读高三,刚考了月考第一,已经是老师们心中清华北大的种子。
后来,杜宇风听说了这个消息,在餐桌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娜娜什么时候也能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啊?”
当时她尴尬地和苏拉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接话。
没过几天,学校就通知,校庆上发言的学生代表更改为杜荔娜。
老师耐心地跟她们两人解释:
一则苏拉在读高三,学业紧张,二来,杜荔娜的形象气质更好,又刚在全市舞蹈比赛上拿了奖,更能代表云上重视素质教育的精神。
当时,苏拉毫无抵触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说,她正愁演讲准备占用了刷题的时间。
而现在,苏拉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向杜荔娜颔首:
“祝你今晚演讲顺利。”
杜荔娜蓦然惊觉。
或许苏拉当年,并不是她表现的那样无所谓。所有的恨意、嫉妒、争执和怀疑,或许肇始于更早的开端。
林渡第一百零一次扯了扯领带,问何宝贤:
“上次是追悼会,穿得正式我可以理解,今天为什么非得打领带?”
何宝贤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今天你是我的脸面。”
“……”
林渡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他只想换上大裤衩和人字拖,躺平在他的电竞椅上和胆敢抢夺水晶的敌人大战三百三。
支撑他留在这个年终答谢晚宴的,是对真相的求知欲。何宝贤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杜家的新情报,以陪她参加晚宴作为交换。
另一方面,虽然和苏拉坐得很远,但吹着同一套中央空调,给他一种依然在参与她生活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