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鹤被凌晏泽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和质问弄得微微一怔,原本气势汹汹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那丝慌乱又被他强行掩饰过去,换上了一副更加恼怒的神情。
“哼!那女子自己不知死活,非要阻拦我慕家为少主讨回公道,混乱之中受了伤,怎能怪我?”
他的语气虽然强硬,可眼神却不敢与凌晏泽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
凌晏泽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愈发笃定姜绾歌受伤与慕千鹤脱不了干系。
“不知死活?慕千鹤,你莫要狡辩!今日你若不给本王一个清楚的交代,本王定不会放过你!”
慕千鹤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沉默了片刻,避开凌晏泽的目光,声音也低了几分:“当时场面混乱,我慕家子弟急于为少主报仇,情绪激动之下,场面失控。那姜姑娘冲出来阻拦,不小心被误伤。我……我也是事发之后才知晓此事。”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中竟隐隐带上了一丝无奈。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道,“那姑娘虽受了伤,可在她手里,我们也没讨到好。”
说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
“那姑娘机智过人,仅仅带了几个护卫,便设计将我们困在了此处。”
慕千鹤微微皱起眉头。
“当时我们正准备去找那朝廷的军队算账,她突然出现,站在路中间,毫无惧色。我本以为她只是个普通女子,想让手下把她拉开,可没想到,她竟不慌不忙,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谈。”
慕千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个场景。
“我听她言辞恳切,便暂且耐着性子听她说。随后她便说慕少主会有人去救,让我们不要冲动,日落之前少主定会回来。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陷入了她设下的陷阱。”
“她带来的那几个护卫,不知何时在四周布置了一些机关和障碍,将我们的去路和退路都截断了。我们尝试着突围,可那些机关十分精巧,稍有不慎便会触发,我们的几个弟子都受了伤。”
慕千鹤的声音中隐隐带上了一丝无奈,他摊开双手,微微摇了摇头。“我本想强行突破,可她又说,如果我们再乱动,她便会启动更厉害的机关,到时候大家都别想好过。”
“我看着周围的弟子,心中犹豫了。就在这僵持的时候,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场面一下子失控了,那姑娘也在这个时候受了伤。”
凌晏泽听着慕千鹤的解释,心中的怒火并未完全消散。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冷说道:“慕长老最好祈祷姜姑娘没事,否则慕长老只怕离不了这锦临山。”
慕千鹤心中一凛,他抬起头,迎上凌晏泽那充满威胁的目光,咬了咬牙道:“王爷,此事我慕家虽有责任。但你也别忘了,若不是你们朝廷的人先抓了我慕家少主,又怎会有这些事?”
“老夫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要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否则,我慕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至于姜姑娘那边,待少主医治好姜姑娘后,老夫自会赔罪。”
说罢,他猛地转身,带着慕家子弟大步离去。
不久,马车的帘子微微晃动,慕逸从马车上下来,眼眶依旧带着未散尽的红意,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的药瓶。
他将药瓶递给凌晏泽,沉声道:“把这药仔细涂在她伤口处,今夜务必贴身照顾,有情况随时叫我。”
凌晏泽接过药瓶,点了点头,躬身上了马车。走到姜绾歌身旁坐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又小心为她擦拭了嘴角的血迹。
随后将目光紧锁在姜绾歌的手臂上,伤口殷红的血迹早已干涸,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用指尖小心取出药膏,待指尖的温度将药膏温热后,才轻轻涂抹在她都伤口处。
“绾绾,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哽咽。
随即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又沿着鼻梁滑到她的唇瓣。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可脑海中却不由地想起慕逸在看到绾绾受伤时那眼眶泛红、拳头紧握的模样,心中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股酸涩的醋意悄然蔓延开来。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不悦。本想将此事抛之脑后,可醋意愈发浓烈,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姜绾歌,心中的占有欲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手指沿着姜绾歌的脖颈滑下,轻轻解开她衣领的几颗纽扣,露出她白皙的锁骨。
他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低下头,轻轻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吻,却无意碰到姜绾歌的伤口。
昏迷中的姜绾歌疼得闷哼一声,将凌晏泽从失控的情绪中惊醒。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轻柔抚摸着姜绾歌青丝的手也瞬间停住,动作凝固在半空中。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姜绾歌那依旧苍白的脸上。
她的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紧皱起,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此刻微微张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看到她这副痛苦的模样,凌晏泽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在做什么?”
凌晏泽狠狠地问自己。
眼神满是迷茫与挣扎,刚刚被醋意和占有欲冲昏头脑的他,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他的手缓缓从姜绾歌的身上移开,生怕再次弄疼了她。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衣领重新系好。
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狠狠地撞击在凌晏泽的心坎上。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晏泽喃喃自语道。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马车的帘子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掀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马车门口,挡住了外面微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