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侯府三公子孙傲今日被砍头了,你知道吗?”
千扇沉睡中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挣扎着想要起身,随即又被人按了下去。
她气急,又浑身无力,只得对着死死按住她肩膀的那人怒目圆睁,奈何身上传来的阵阵锥心的疼痛,让她不得已又顺着那人的劲道,无力的躺了下去。
那人见她不再挣扎,随即又坐在床边说道:“你难不成还忘不了他。”
千扇知道那人口中说的是孙傲,反而不愿与那人多说一句。
那人见此,又说:“你该是庆幸我将你藏了起来,否则,你该与东阳侯府大大小小几百口人一般,都得砍了头。”
她不信,又忍不住睁开眼睛,问:“刘寒,你不是最盼我死,怎的又舍得救我?难不成你不替贾如玉报仇了。”
刘寒笑道:“死是世间最解脱的法子,我才不会让你这般如愿与他在地下相聚,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二人生死分离,让你日日尝尽我当初知晓如玉死去时的那般心痛。这样,才能对得起如玉所受过的苦楚。”
“刘寒,值得吗?为着一个从未瞧见过你的人,你便处心积虑的做这么多,值得吗?”
千扇想起初见刘寒时的样子,虽在人群中不怎么出众,好歹也是让她心中微微松动,可眼前的刘寒,笑着比哭还难看,俨然失心疯魔一般。
千扇死过一次,更觉得一切都不值得,可在听到孙傲被砍头,还是本能的揪心。
千扇渐渐冷静下来后,想起了在她跳下千竹阁的瞬间,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值得,人该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去看看这世间,不该为情所困,也不能为情所困。
情之一事,本就是世间最为虚妄的事情,她从孙傲的身上已经受过太多的痛苦,她不愿再看到刘寒这般执迷不悟,犹如当初那般执迷不悟的她。
刘寒笑了,“如玉不值得,难道孙傲就值得?”
一句话,如千万只细针,扎进了千扇的心里。
说到底,都不值得。
好好的一个人,偏偏被情之一事困住,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千扇回应,“都不值得,本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二人,本就是主仆关系的二人,做什么要去强求,就像我当初也不知怎的就会喜欢上他,而你又是为了什么还这般的死心塌地。刘寒,我死过,但我知晓活着更为难能可贵,这世上的男男女女千千万万,你便只见过一人,就得将一人放在心上,那生你养你的,又该放在何处?”
刘寒说:“生我的,养我的,我都已经不记得模样了,我只记得是贾尚书给了一口饱饭,也是贾尚书让我有了如今出人头地的机会。”
“你累吗?”
一语毕,刘寒面色愣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