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桐眉毛一挑,注意力总算回到他身上,“苍蝇的苍?哦,你是宋苍蝇。”
她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乐得前仰后合。宋沧涨红了脸,紧紧地揪着路桐衣角,试图辩解:“不是……是这样写的……”
在地上用手指四平八稳地写了个“沧”
字,可是路桐还是笑,一点儿也不接受他的解释。只有路楠很认真看了他的大作,点点头:“这个就是苍蝇啊?”
宋沧又委屈了。他现在比方才受伤的时候更委屈,但看见路桐哈哈大笑,他便根本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流眼泪了。于是鼓鼓地涨红了脸,又想像电视剧里那些潇洒的大人一样拂袖离去,又苦恼于自己不良于行,连潇洒站起来都做不到。
“脏死了脏死了!”
路桐又拿出纸巾给他擦去手指上的泥土,“你现在是受了伤的人,注意点儿清洁卫生好吗!”
她照顾人的时候看起来不那么凶恶,认真又温柔。宋沧的脸忽然比之前更加热了,他匆匆忙忙从路桐手里抽出自己手指,想说些什么话怼她,无奈脑中热烘烘一团混沌,结果只是张口结舌。
路桐瞪他一眼:“怪人。”
说完跟妹妹开始收拾各式工具,能收拢的全装塑料袋里,扎紧了塞进背包。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把宋沧撇在一边。
“你……你叫什么名字?”
宋沧支支吾吾地问。
问得太小心谨慎,两个女孩都没听见。
路桐姐妹俩暑假住在外婆家,沿着河堤往前走十分钟就到,是个城市与郊区边缘的小村子。路楠建议宋沧跟她们回去,给父母打电话。
“你这样走不了路的。”
她很担心地转头问路桐,“姐姐,背他吗?”
“可以。”
路桐不拒绝妹妹的要求,走到宋沧身前蹲下,“上来吧。”
宋沧不干:“我可以走。”
说完拖着脚,一步十厘米地挪动。
他十分固执,坚决不接受姐妹俩的好意,但只用一只脚维持平衡走路,总是吃力一些。路桐又朝他伸手:“我牵你。”
宋沧愣愣看她的手,片刻才摇头:“不要!我才不想跟女孩牵手!”
“又不是结婚,你怕什么?”
路桐又笑他,“喔唷,我知道了,你被女孩子欺负过,你怕我。”
“谁、谁怕……”
路桐根本不让他讲完,两手在他脸颊上一揉:“你长得还真是很可爱,跟我们回家吧,我们借小裙子给你穿。”
宋沧眼睛瞪得溜圆,不知是恐惧,还是被路桐这不由分说的碰触吓到了。
最后他终于妥协,不直接牵路桐的手,两人各握着一根树枝的两端,他有了这一点儿借力,一瘸一拐的勉强能跟上她俩度。
好不容易走上路面,伤口又开始痛了,隐隐渗出血来。路桐取了绷带要给他包扎,又怕布料碰到伤口,反而加重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