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抓军队的建设,但你的任务,是要抓军队的思想建设,我的目标是,将监军这个岗位,直接扎到最底层的什人队之中,每天都给我好好的宣传咱们大汉军队的思想。”
“这个思想不只是洗脑,我们必须要让将士们明白,他们是为什么打仗,打了这一仗,国家能有什么好处,他们能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个国家能有什么好处,可以具体来说,商行中的哪些商贾,会有什么好处,只有知道了这仗打的有什么好处,他们也才能跟商行去谈,对他们来说有啥好处。”
“啊……啊?”
前面的听着倒还都算正常,可是后面的……
这是什么鬼啊?
仗还能这么打的么?
“如何教育军队,尤其是基层军队,是我一直都很注重的问题,一个军人如果没有信仰,只为了当兵吃粮,这样的军人打起仗来,就没哟意志,就会持枪凌弱,这样的军人,我是宁可不要的。”
“然而光有信仰,过分的强调精神上的东西,也不行,因为有些东西说得多了很容易就会变成假大空,没有一点实际的真东西在底下托着,托不住,一碰就散了。”
“既不能让将士们太现实,也不能让将士们不现实,这其中的这个度,在我看来就是军队中,思想建设最大的难题,这一点,我同样也是想来想去,怎么想,都是你刘玄德,最为合适啊。”
“全国人都知道,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你的能力或许不行,但至少,大家都认可你高尚的品德么,这就很重要了,你在,护卫队分钱的时候才会高尚一点。”
“可是殿下,臣还是没有明白,这个商人监军,是如何做的。”
“简单啊,让商人和军队之间互相竞标啊。”
“竞……竞标?”
“对,竞标,你比如说这有一个商路节点,很重要,但这个节点上有个政权,很讨厌,严重的影响了我们传播自由平等,那你说,是不是得干他?”
“额……是。”
“那,谁干他?”
“啊?”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问了,谁,能从这个商路中得到最多的直接好处,或是拿不到这个商业枢纽的话谁在承担最大的坏处,具体是哪个府的知府?还是安利号中某一个,或是某几个富商?”
“你负责把这些人都组织起来,问问,打下这个节点,他们愿意出多少钱?再去找吕布或是关羽,让他们算算,打下这样的一个节点,需要出动哪些兵,需要的后勤,物资,都有多少?人家现在除了这些钱,你们干不干?合不合得来?”
“如果合得来,这个时候就可以进行拍卖了,由这些商贾参与进来,来商讨这个战争要打成什么样,打到什么程度,想打出什么样的效果,以及最重要的,派哪支部队去打。”
“如果目标的战略规划做完了,价也开完了,则这个时候,就要由这七八个将军,或是中郎将,为商贾们讲述自己的具体战术目标,由这些出钱的商贾,来决定他们应该把钱给谁,派谁去打这一仗,这,也是商行拥有军队的具体体现么,商贾和军队中的联系,这不就建立起来了么?”
“而如果价格出得太低,大家都没有兴趣,或是认为这样不值一打,那,商贾就得去找其他的利益相关方,看看能不能加钱,或者是降低战术战略目标,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活儿。”
“当然,为了保证商贾们不会恶意压价,护卫军不会恶意抬价,每次招投标之前啊,都会由你们监军,站在高屋建瓴的层面上好好地审核每一个项目,在开标之前就预先设立这个项目的最高价和最低价。
“总之,你们的权力是很大滴,怎么样?是不是很动心?这个职位既需要秉公无私,又需要得到将士们的信任,还需要懂军事,知兵,会打仗,还必须得会忽悠人,懂洗脑,干卑鄙事情的时候得把事儿给说出仁义道德来,这么多条件加在一块,你说,这事儿他舍你其谁啊?”
刘备:“…………”
总觉得这秦宜禄不是在夸他。
事儿,刘备算是听明白了。
也着实是被秦宜禄的胆大包天给吓着了。
这不就是让商贾去雇用国家的军队打仗么?
这简直是……太夸张了啊。
“那敢问殿下,这些利益……我就直说了,若是有些边远的城市,就算打下来,我大汉朝廷恐怕也对后续的管理无能为力吧,就算是扶持代理人,我们又要如何管理代理人呢?”
“这不是有商人呢么,人家出了钱,竞了标,打下来的地盘当然就是人家的了啊,他们得开起来啊。”
允许商人去开城市,几乎等同于是将行政权力下放,这种事在古代,甚至是现代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些,这种纯纯的帝国主义玩法,几乎只在历史上的某个特定时期出现过。
本质上这是反政治的。
但是对于偏远地区,秦宜禄一直就觉得,对万里之外的疆土讲政治,是一件真的挺蠢的事儿。
讲经济就好了。
能赚着钱就行了呗,至于这钱是怎么赚的,无所谓啊。
还有谁比商贾更明白如何赚钱?
缴税,就行了呗。
至此,秦宜禄的最终军改,其所有的计划,细则,终于已经全部和盘托出。
理所当然的,朝野上下一片哗然,第二天,各地官员乃至军中将校就集体都在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