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国师在中原这里收徒,徒弟居然变成穹顶之巅的阵法师了,本以为会做老本行呢。
“道长姐姐你救我,为什么你只救碧玉不救我?凭什么只救她,不救我!”
翡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着最近的楠知姝怒吼,“凭什么?凭什么?碧玉有哪点比我好,凭什么救她不救我。”
楠知姝一脸无辜,实话实说,并没有要偏袒谁的意思道:“我谁也不救,只是把她从捆邪术中放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啊——”
翡翠脖子上的血莲花渐渐盛开,她全身皮肤皲裂钻出细根系,不断扭动伸张,她捂着最在意的脸,痛苦挣扎,
“不要不要……我不想毁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好疼——”
碧玉绕着这群人跑了两三圈还没没看见爹娘,她跑到翡翠面前哭着求她:“翡翠姐姐我爹娘呢?我爹娘呢?你不是说他们来赎我了吗?”
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无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血莲花越开越艳,“啊——”
终于,随着翡翠发出的那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这声惨叫在周围的嘈杂声中显得尤为突出,而随着这声惨叫尤为突出,那血莲花彻底盛放开来。
花瓣呈现出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像是用鲜血精心染就,根须呈绛色,犹如扭动的蛆虫身体,在血肉之中不安分地挪动、穿梭、生长,每一下钻动都似带着蚀骨的寒意,直叫人脊背发凉。
“……”
碧玉被吓得跌倒,她看着翡翠脖颈上盛开的血莲花,轻轻扶上自己脖颈处寄生的花,皮肤下是根系在不断撞击,想要穿破屏障,肆意横行。
“嘭——”
小姑娘的全身经脉根根暴起、寸寸断裂,皮肤亦如干裂的河床,满是可怖的皲裂创口。
那绛色的诡异根系,仿若狰狞的恶虫,无情地穿透脆弱的皮肤屏障,源源不断地钻出,肆意蔓延。
转瞬之间,她整个人已血肉模糊,往昔那可爱灵动的模样全然不见。
从她嘴上唇肉里、喉咙深处,缓缓钻出两三条滑腻的根系。她侧脸刚好朝向方宇镜四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嘴艰难发声:“……衣服……对不起……”
宋笋见状,泪水决堤,忙抬手捂住嘴,却仍止不住声声哽咽:“碧玉妹妹没事的……呜呜……碧玉妹妹……”
小姑娘气若游丝地喃喃:“爹娘……赎我……回家……”
直到四肢无意识地抽动、痉挛结束后,她的眼睛才缓缓闭上却满是不甘与对生的眷恋。
方宇镜瞧着这惨景,心似被重锤狠击,泛起层层酸涩伤感。顾小齐紧攥双拳,关节泛白。宋笋默默垂首,泪水悄然滚落。慕筱筱为这年轻生命的消逝悲恸。
李祈四人因满心哀伤而说不出半句慰藉之语,只任由那股沉痛在胸腔弥漫。
井珠怡喃喃祈愿,在梵语经文的催化下暖洋洋的灵力囊括这方天地:“愿碧落黄泉,无辜之人能寻得安宁,不再受这般苦楚。”
金色灵光莲花内,不断净化的苏冶莲身体残缺不全,她依旧迟迟不肯走,直至见到长出血莲花的人纷纷死去嘴角上扬,她拼劲全力说吼出最后的话:“老娘就要这般被邪念纠缠,痛苦地挣扎下去……老娘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
于苏冶莲而言这样不算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