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并没有现三人眼神的异样,还有那从喜悦转为嫌弃的表情,只是时不时,就抬头瞄一眼楼梯。
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于嘉皮肤也不白,一点儿大家公子的样子都没有,并且还是外地乡下人,怎么就能让夏侯家的小姐看中呢?
仅仅说抢到绣球,就能让夏侯大人和夫人都笑脸相迎,那就有点儿太牵强了,莫非,于嘉不仅欺骗了夏侯小姐,连老爷和夫人都骗了?
想到此处,孙静的心不由得一紧,过会儿,得赶紧将这事儿告诉父亲,和于嘉撇清关系,别让他受到牵连!
又等了一会儿,孙安带着孙陈氏,还有自己八岁的小儿子下了马车,走进了江韵阁。
孙静也学着夏侯瑛的样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高高举起,俏皮地挥着手:“爹,娘,这里……”
尚家三人脸上虽然笑着,心里更加厌恶了。
明明长得不如夏侯瑛那样美,非得学和人家一样的动作,看上去怎么那么不协调呢?这姑娘,连夏侯瑛一成都赶不上啊!
孙安带着孙陈氏和小儿子走上前,对经历大人说:“老胡,你说今天有人想宴请我,是谁呀?别卖关子了。”
那顺天府的经历笑了笑,回头介绍道:“孙兄,就是华清池的掌柜,尚大官人!”
嗯?
孙安微微一皱眉。
他身为官,往常和商人接触的很少,为的就是避免别人闲话,再引来不好的说法,酒肆吃饭大多都选在江韵阁,毕竟,这里就是官府给官吏和军户提供的休闲场所。
他和华清池掌柜的也不熟,尚文为何要请他呢?
孙安想了想,便看出了尚家人和经历大人的用意,这不是找他办事儿来了,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然而,孙安并没有直接开口否决,而是看向尚文,点了点头。
那尚文、尚轩、秦云都是秀才,见到县一级的官吏并不用下跪,倒也是省了他们伏地叩拜,只是拱手作了个揖。
孙静似乎没现,父母与尚家人各自心怀鬼胎,尚家人嫌孙家官小,孙家父母嫌尚家人是个商户。
只有孙静美美地笑着,一脸幸福。
“爹,娘,尚伯父、伯母,咱们也上楼吧?”
嗯!
众人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经历大人订的桌,又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能力也就这样了,官职在这摆着呢,想订三楼人家也不给。
一场酒,气氛喝得尴尬到了极点,孙安也不多说话,只是和经历大人聊着衙门里的事,而尚家人也断然不提提亲的事,急得孙静的手,连连在下面揪尚轩的衣角。
然而,尚轩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将胳膊收了回来,挪了挪凳子,看都不看孙静一眼。
甚至,有几段时间整个房间已经达到了静悄悄的状态,所有人都在闷头吃东西,我看穿了我也不问,你不问,我也不说……
…。
如果,不是考虑孙安是朝廷命官,得罪不起,尚家人此时此刻就走了。
经历大人也不了解,尚家为什么宴请推官,只是收了小钱儿,并以为他们是有难办的案子,就帮着联系了。
这种冷场,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胡大人提起一杯酒,笑道:“孙大人,下官有一事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孙静面露喜色,满心期待。
然而,经历胡大人讲的却不是这个事儿,而是询问那个于嘉,在迁安县是什么官职。
嗯?
孙安眉头一皱,思考了片刻后说:“听我于外甥讲,巡抚郑大人视察迁安县民生时,现了他的舅父,因其舅父有战功,将他提升成从九品的武官,目前没有官职。而他,现在是个秀才,哪来的官职啊?”
哦?
经历胡大人,刚才可将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于嘉快步上前,对夏侯幌用的可是官礼,双手扫袖叩拜,还自称的下官参见。
“孙大人,外甥以秀才代官,你应该觉得光荣,何必隐瞒呢?”
“我没隐瞒呀,他真不是什么官,他也没跟我说过。”
孙安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看孙静:“你于表哥是官吏吗?和你说过吗?”
孙静摇了摇头,有些厌恶地,将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孙安越听越匪夷所思,满眼不可思议,于嘉不过是个迁安县乡下的秀才,怎么可能让夏侯幌笑脸相迎?
“爹,他们现在就在四楼,你若不信,可以上去拜见一下。”
嗯!
孙安也是这么想的,行在兵部侍郎夏侯幌不在这里还好,人家来了,哪有不上去敬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