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侯府要比孙安的家大多了,鱼塘、假山、凉亭、书房、侧房、后房、正堂应有尽有,要是比喻的话,差不多有三个迁安县衙那么大。
夏侯幌早早便在正常等候了,夏侯夫人,夏侯瑛和丫鬟朵朵,此时都在夏侯幌身后站着。
于嘉参见后,夏侯幌安排了早饭,简单吃了一口,便带着于嘉上了马车,离开了夏侯府。
本来,夏侯瑛还想着跟于嘉一同去军营,可被夏侯幌严厉地拒绝了,军队是不可以让女人进营的,何况是北直隶的军队,尽管他是兵部侍郎的女儿,那也不行。
夏侯瑛只能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交给于嘉,又絮絮叨叨几句,才不甘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京城军营分布密集,并且排列没有什么规律,于嘉短时间内很难记住,只知道,此处为精兵营,共有两千二百六十人,百分之八十都是骑兵,有三处铁匠房,为其打造铠甲和兵器。
那二千户带着五个总兵,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兵部侍郎夏侯大人!”
夏侯幌挥了挥手:“起来吧,演兵的事,操练得怎么样了?”
二千户名叫李忠,拱手说:“大人,末将正在日夜操练兵士!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在军中选出了一百精兵,也选出了一百匹上好的战马,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之人,绝不会给大人丢脸!”
嗯!
那一百骑兵,便是淇国公丘福要求,左右都督和兵部侍郎,各组建一支精兵队伍参演。
夏侯幌点了点头,说:“昨日,丘淇公又给出了规则,本次演兵,假设三队精兵同时偷袭鞑靼三处营寨,最先完成者胜。虽然,丘淇公没说具体怎么完成,可我料想,应该和以前一样,敌人是以稻草人的形式出现,全部砍杀,时间最短为胜。”
“大人,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
夏侯幌看了眼帐外,笑着说:“那北城演兵场已被封锁,具体布置谁也不知道,让弟兄们吃点苦吧,抓紧训练,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二千户李忠,还有五个总兵同时点了点头:“大人,末将领命!”
夏侯幌回头,拍了拍于嘉的肩膀,对李忠说:“这是上防城之战的监军,于嘉。你那一百人先操练着,接下来五天,你要听他的指挥,知道了吗?”
什么?
“这个孩子,是上防城之战,郑大人的监军?”
“不错!”
二千户、五个总兵面面相觑,又仔细看了看于嘉,可怎么看都不相信,面前十七八岁的孩子是上防城之战的监军。
但夏侯幌说了,所有人也都没反驳,也都没质问,便跟随夏侯幌,将于嘉带到了军营的工区。
用了一刻钟,夏侯幌带着于嘉三个铁匠房都转了转,并叮嘱军匠们,接下来的五六天,都要配合于嘉一切需求。
那每个铁匠房中,二十几个兵士光着膀子,一边抡着大锤,打造着刀剑和铠甲,一边点头答应着,忙得满头大汗。
…。
同后世的部队一样,正常的士兵对礼法的要求是很高的,而炊事班和后勤的士兵,在礼节方面却要松散得多,也没有多少长官会要求后勤兵士立正站好。
听说这些军匠,是朱棣装疯那段时间,王府地下室里打造兵器的那些人,手艺都很不错。
还好有夏侯幌亲自打了招呼,又亲自坐镇军营,他们都不敢怠慢,紧紧跟在于嘉身后,对他惟命是从。
于嘉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炉子,这军中的铁炉,比正常的铁匠铺温度要高很多,但对比夕阳里用斯特林外燃机引风的炉子差了太远,不过也够了,也可以将铁融化成铁汁。
于嘉先命令李忠,派人找来一个大沙盘,一边拿起锉刀和刨子,用木头做出了一根迫击炮管的模型。
满地能看懂他的图纸,但军中这些军匠可能看不懂,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用木材先雕刻出模型,嵌入沙土中弄出想要的模型形状,整体浇筑,等待冷却之后再打磨成型。
原主木匠手艺还是很好的,于嘉没用半个时辰,便雕刻出了一个炮筒模型,里边抠出了撞针。
于嘉并没有选择影视剧中,小日子那样的迫击炮的样子,有底座,前面有支架。
他要做的炮筒,只是一个直直的筒子,后座是锥形,这样,平时可以背在背上,射的时候,双手用力往地上一坠,便可嵌入土中,上方用手调角度,用手扶着炮筒射,既方便携带,也方便调节,无非是测量时需要更高的经验而已。
沙土是粘土,很容易塑形,忙活了大约三个时辰,炮筒就造出来了。
于嘉交给匠官,让他带着二十个弟兄们,重新回炉过火加打磨,争取晚上前,将最坚固的炮筒提交给他,同时,两日之内,要造出九个和这个一样的炮筒。
军匠们日夜打造兵器,技术都是大明顶尖的存在,这点要求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答应了一句,便紧锣旗鼓地忙了起来。
炮筒很简单,筒身、后座、撞针,仅此而已。接下来,就是迫击炮最主要的部分,炮弹。
火药不缺,但炮弹需要组装而成,学的是手艺,撞击燃烧的引信也要单独研究,这就需要精细的雕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