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被斥责,却没有反驳,每次来这里,免不了会被教训几句,他已经习以为常。
沉默了许久后,他再次开口:“羽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姐,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无法弥补,只能加倍对小辞好,他现在已经长大了——”
“是啊,他长大了,能自理了,所以你就要把他接走。”
叶羽柔再次打断他,语气很讽刺,“孩子不是你生的,养也不是你养的,现在倒是舔着脸来捡现成了?有这么好的事?你真以为小辞和你能有什么父子感情?!你来过这么多次,他哪次愿意见你?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他在我家过得很幸福,你为什么非要搞破坏呢?!”
一旁的陈信宏见谢谦沉默下来,气氛很凝重,适时开口打圆场。
“阿谦啊,你也别怪羽柔说话难听,她也是关心小辞,这么多年一直把小辞当成亲生的看待,你扪心自问,如果当年把孩子交给你,你能照顾得比我们更好吗?你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没办法给他,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谢谦双眸微垂:“我知道。”
“你没养过孩子不知道,要把孩子养到十八岁得投入多少精力,钱都还是其次。”
叶羽柔声音哽咽,听着有些委屈,“你真以为我图你那点钱啊?根本就不够用,我给小辞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每个月都得贴进去不少,我有对你抱怨过吗?还不是为了孩子?”
谢谦双手紧了又紧:“你们替我养了这么多年孩子,我很感激,但他现在愿意住我那,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想法。”
“那是因为我没给他钱上网,他跟我置气!”
叶羽柔有些憋屈地说,“他愿意住几天就先住着,但他想回来的时候,你要把他还给我。”
一句“还给我”
彻底掐灭了谢谦眼底的光。
谢辞靠在墙边听着,脸色越来越冷。
客厅里的那些对话,他两辈子第一次听。
叶羽柔的一些话听起来很可笑,也就能骗骗没有生活经验的爸爸。
仗着爸爸对妈妈和他的愧疚,这对夫妻站在道德制高点,一边肆无忌惮地打压训斥爸爸,一边收割名利钱财。
谢辞自认也不是什么善茬,但在对付自家人这点上,还是他们更狠。
客厅里,谢谦起身准备离开。
叶羽柔送他到门口,不停地给陈信宏使眼色,让他提钱的事。
陈信宏边琢磨边开门,话还没想好,余光见身前出现一道高大的黑影,看清人后,他头皮一紧。
谢辞站在门后,眼底冷若冰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信宏又紧张又害怕,声音都结巴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谢谦有些诧异:“小辞?”
谢辞一言不,攥住陈信宏的衣领往里推,五指收拢,一拳砸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