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仰文轩这棵大树,这几年他活得太安逸了,居然忘记了居安思危。
“文轩,你别不要我……”
井锦卑微地乞求着。
可惜仰文轩已经甩上了门。
精心装修过的房子一下空旷了下来,只剩下井锦的哭声。
倒不是他真的多在乎多爱仰文轩,而是这事着实来得突然,他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两天他每天都会去仰家的公司总部楼下等仰文轩。”
一个戴着细边眼镜的男人划拉着手机向仲阳夏汇报,“只不过仰文轩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牵扯,叫保安把他打了出去。”
“做得不错,杨助。”
仲阳夏端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手中的钢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再上几把火。”
“明白。”
杨柏是仲阳夏亲选的新助理,三十出头的年纪,思维敏捷、能力出众。
“仲总,那仰家那边……”
仲阳夏短暂地笑了下,眼底却寒意丛生,“且让他们放松警惕,我先处理了井锦,再跟他们秋后算账。”
杨柏点头道:“最多半个月,就能见效果。”
确实如杨柏所料,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井锦的世界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现在的这套房子是贷款买的,当初为了要面子挣一口气,也为了不让仰文轩觉得他拜金,这套房子他没有让仰文轩出钱。
本来他的工资也还能应付每月的两万房贷,但现在突然被仰文轩从公司里踢了出来,一下子没有了经济来源。
一开始他还不算慌乱,待在仰文轩身边多年,他也借着机会结识了不少的富二代,有人曾经对他表示过有意思,他当然也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用作备用。
只是不知怎么的,这次他不管联系谁,大家都找借口不见他。
井锦直觉事情不对,托朋友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仰文轩害怕仲阳夏报复,对外宣称当年是他不要脸地用尽方法主动勾引,才惹得仲阳夏和仰文轩关系破裂。
现在圈子里都在传井锦是个浪货,人人嗤之以鼻。
他就像是被少爷们一时兴起把玩过的毛绒玩具,丢在路边脏兮兮的,再没人想看一眼了。
井锦不死心,跑到仰家公司总部蹲了好几天,但仰文轩根本不见他,还让保安把他给丢出门,大门外来来往往的员工,看他像看个猴儿似的,令他倍感屈辱。
更要命的是,以前经过他手完成的一个单子时隔一年多居然被爆出来有问题,他作为已经被公司踢出来的员工,直接被架到了火上,双方都要追究他的责任。
他跑断了腿也找不到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明明当初完美无瑕的东西突然就漏洞百出了,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自己陷入一滩又臭又脏的淤泥之中去。
他找了很多律师,却都被告知没有打赢官司的希望。
不想坐牢就只能选择私了,井锦两天就赔光了自己所有的存款,还倒欠了二十来万。
他感到极度悲伤的同时又非常无力,似乎厄运突然集中地砸在了他身上,他被紧紧的压着,毫无反击之力。
身上没有了钱,工作暂时也没有找到,房贷便跟不上了。
不得已,井锦想要变卖居住着的这套房子,然后搬去跟父母同住,结果本来应该很好卖的房子居然无人问津。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奈井锦只能想着去找父母借点钱。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平常明明和蔼可亲的父母,此刻居然说没钱。
井锦整个人都呆了,“你们每个月上班有工资,我之前还经常拿钱给你们,你们都用哪儿去了现在说没有了?!”
井父唯唯诺诺半天吐不出一个词,井母在一旁直抹眼泪。
翻来覆去问了几遍,井锦才得知真相,原来他们俩的钱,都被井父拿去打麻将了!
“赢了又想多赢点嘛,好给你存点老婆本。”
井父不停地搓着手,心虚地对井锦说:“输了么,又想扳本……”
赌徒都是这种样子,欲望是无底的深坑,一旦掉进去就怎么都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