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絲毫異常。
此時卻忽地激涌而出,向著那榻上的暖白身影急飛而去。
夜清蹙眉,試圖將其收回。
可至陽之力絲毫不受他控制,猶如衝破關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至陽之力想回到主人體內。
它們本就屬於她。
夜清試著切斷,卻只是徒勞。
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
至陽自他體內脫離,那股努力存著的溫熱冷卻,只餘下沉寂的黑。
沒了。
最後的痕跡,也被她收回去了。
光芒散去,屋子重攏入夜色。
夜清怔怔地站在床榻前。
心中一片空蕩。
他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外頭有清晨的光照進窗戶。
夜清才陡然回神。
他低垂眼睫,手指攥緊了掌心。
罷了。
留著又能如何。
他三百年來死咬著牙留下這點至陽之力。
如今也盡數還回去了。
挺好。
本就該徹底斬斷。
夜清身形一晃,消失在清冷的晨曦朝霞中。
落搖後半夜睡得特別好,好像有人一直在守著她。
她只覺得心安。
踏踏實實一覺睡到天色大亮。
落搖朦朦朧起身,光線已經穿過窗戶,爬上了她的床榻。
「幾時了?」她問小遮。
小遮近日剛學了人間界的計時法門,很是洋氣地說道:「九點半啦!」
她竟一覺睡到了巳時倆刻!
落搖連忙起身,她咦了一聲,察覺到了異常:「怎麼會有……至陽之力。」
她敏銳地察覺到體內蘊藏著些許至陽之力。
小遮可算是逮著機會了,趕緊把昨晚的事一一告訴她。
它其實看不太明白,小腦袋瓜也想不清楚,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
黑霧。
魔尊。
至陽之力。
落搖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回憶起自己前半夜朦朦朧朧的夢境。
心中微動。
難道不是夢?
夜清真的在幫她溶解罪業?
昨夜,落搖問夜清萬頃琉璃的用處,他什麼都沒說。
可最初的那次,他說了倆字。
——找死。
當時落搖就猜測過,這萬頃琉璃能遮掩至陽之力,想必也能遮掩幽熒之力。
她丟開萬頃琉璃,體內又有幽熒之力——等等,她好像也沒有多少幽熒之力了吧。
也不對。
只是不能用,並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