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跑了。
祝知宜:“……”
梁徽懒洋洋地靠在树上,看地上的祝知宜有点不知所措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啧”
了一声,戏谑道:“明明是我干的苦力,怎的甜头全给清规占了去。”
“……,那你下来,我给你。”
梁徽没动:“清规没上过树吧?上来看看,风景极好。”
“?”
祝知宜瞪圆了眼,这成何体统。
“我不上,你下来。”
“我不下,你上来。”
“你上来!”
“你下来!”
“……”
梁徽也不急,耐心极好,微笑着等他。
祝知宜拗不过他,一跃而起,他没上过树,踩空了一脚,梁徽手疾眼快,稳稳搂住他的腰身,贴至耳边低声嘱咐:“小心一点。”
祝知宜耳后根泛热。
梁徽手臂有力,搂着他倚在枝干上,碧空无云,登高望远,俯瞰众生。
近处亭台楼,远处良田万顷,梁徽护着他,在他耳边介绍这是哪个宗王府邸私园,那是哪个贪官庄子豪宅。
祝知宜挑眉:“梁君庭,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么?”
朝臣阴私、后宅垢秽、事无巨细,自在胸壑,如此想来,这人实在是可怕得很,天下之大,没有能瞒过他眼睛的。
梁徽却看着他说:“有。”
“什么?”
梁徽盯着他的眼:“清规的心思。”
“……”
“我从来猜不透清规的心思。”
“?”
祝知宜气笑,连称呼也变了,“皇上莫要倒打一耙,臣向来是坦荡磊落有一说一的。”
“反倒是皇上——”
他语气平静,悠悠道,“君心难测,真假难辨,叫人惶恐。”
说笑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
梁徽仍是望着他,自嘲勾了勾嘴角。
坦荡磊落。
祝清规确实足够坦荡磊落。
因为只有心无杂念才会坦荡磊落公事公办。
可庆的是祝知宜与他讲话大胆随意了许多,第一次从祝知宜口中听到控诉,让他心头微动。
“朕叫清规惶恐么?”
祝知宜自觉有些失言,他斟酌道:“倒也不——”
“清规说真话。”
语气中竟有一丝恳切的错觉。
祝知宜忽而有些难为情,沉默片刻,如实道:“惶恐不至于,难测倒是有几分。”
“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