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凤毒最忌讳情绪波动,在贺家那些时候,她清心寡欲的,身体倒是无大碍。可一碰见沈国公,这一切都变了。方才翻看她手腕红痕,此时已将布满手臂,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时已顺着肩头至胸口,至心脉。
贺怀卢本就偏瘦身形摇晃了些,堪堪要倒地。
他急着:“为何会中毒?可有解药,淞王殿下您医术高超快请你救救玉姝啊。”
说罢扑通跪地,淞王面色为难,一时不说话。贺怀卢抬头,“淞王殿下,莫不是裴云祁给玉姝下的毒?我去找他,把解药拿回来。”
裴云祁不知晓此毒,你去找他也无济于事。
贺玉姝一手未觉继续抓着淞王,一手放在腿上,紧紧攥着。喉间哽咽,“大哥,不要去找裴云祁,我不想看见他。”
‘
贺玉姝身子微微颤抖,气息弱弱,似拼尽了全身力气,“我不想看见他。”
“淞王殿下!”
贺怀卢又唤了一声,求着这个少年亲王。
淞王左右为难,低头目光身边女子身上,隐隐的他能嗅见玉姝鬓发间幽香。
慢慢道,’这病是有可救之法。她不易动气,需得时日静养。”
她一哭,贺怀卢更是五脏六腑一齐喷火,恨不得一剑刺死那人。今日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那人指不定要把玉姝妹妹害死了。
贺玉姝打断贺怀卢的话,倒是很快沉着冷静下来:“大哥,你先出去吧,我有事与淞王殿下说。”
“玉姝妹妹……”
屋内一时归于平静,贺玉姝缓了缓,呜咽声渐起:“小药圣,我还有多久?”
淞王一时语噎,眼里渐渐蓄起泪水,慢慢的伸手将她鬓发撩在耳后,指尖不可避免触及她耳尖。
“你可是医者,自是见惯了生死,怎得比我还先哭了。”
贺玉姝退后些,还要反过来安慰他,自己漫无目的猜测着:“两天?三个月?半年?”
“两个月。”
她一愣,良久道,“好,两个月足够了。”
说罢她抓住淞王的手手陡然垂下,无力打在榻上。快得淞王来不及捉住,他半跪在地上,殷切看着她:“姐姐,我带你走吧,我带你去西疆去找大将军,我用易容术,路上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为你疗伤,我会治好你的。”
踉踉跄跄说出这些话,淞王平生第二次感受到这种快被人抛弃的滋味。当初母妃逝世,皇兄远在藩地,未赶得急回来。先皇后为了巩固其子地位,不惜残杀仅五六岁孩童。若不是身边的太监侍女衷心,自己恐早已身首异处。
得幸为孙药王弟子,对药理精通,被皇兄找回后,他过上散漫逍遥王爷日子,凭借着读了些医书,救了些病人,倒也渐渐了些名望。世人给了面子,尊他一声虚名‘药圣。’
这个女人所得之病是他从医来最为棘手的。想着师父云游将要归来,自己若是治好这个棘手的病,那不是更会让世人和那些同门师兄弟刮目相看,让自己听着‘药圣’时心头更顺一些。
可是……他非得没有让她这个病症好转,反而任由越来越严重。与她相处些时日,她时而温柔,不那些女人一起巴结自己。总之是很不一样。
方才低手看着她紧紧捉住自己的衣裳,心头起了一股异样。
“不可!”
一直在门外的贺怀卢推门而入,“此时出去裴云祁定会发现,为今之计还是留在这里,待孟王殿下登基……”
贺怀卢欲言又止,话语被凇王眼神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