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應過來,趕緊用手帕擦去眼淚,沖四阿哥笑道:「我……我是太高興了,爺現在便幫我簪上吧。」說完,便稍稍低下了頭。
四阿哥恢復了笑容,看了看她滿頭的珠翠,取下幾個放到一邊,將紋簪插進髮髻里。
宋瑩抬起頭,抬手摸了摸簪子,猶覺得不夠,就起身去了臥室,對著鏡子照了起來。
四阿哥來到她身後,雙手撫上她的肩:「可喜歡?」
宋瑩握住他的手:「很喜歡。」
「可歡喜?」
宋瑩此時不知為何,十分不想看到鏡子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轉過頭,將臉埋在四阿哥懷中,悶悶地說道:「極歡喜。」
「歡喜便好,」四阿哥輕撫她的後背,「只盼你日後,能如這簪子的寓意一般,多子多福多壽。」
四阿哥已經睡熟。
與宋瑩同眠時,他一貫睡在床鋪的外側,睡姿仿若經過訓練一般,板正挺直。
這個人,好像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允許自己徹底放鬆。
宋瑩側過身,仔細打量四阿哥的睡顏。
她進入阿哥所,已經快要兩年了。
四阿哥的外形,其實並不符合她的偏好。因此在最開始,她面對四阿哥時的情深義重,大多是使用技巧和方法,表演出來的。
至於她本人,並未怎麼動心。
然而與四阿哥日復一日的相處,又受了他體貼入微的照料、與眾不同的偏愛。她既已入戲,又怎麼可能絲毫不被影響?
如果說,去年的西瓜事件,只是讓她略有感動的話,那麼今日四阿哥所做的一切,是真正地打動了她——他肯為她過笄禮,那是不是說明,他開始看重她了,不再把她當成與蘇培盛一般、奴才的存在了?
雖然她還不太能摸透四阿哥的真實性格,但是四阿哥對她這麼好,這麼用心,她是不是可以,對他多一些期待?
也許,稍微喜歡上他一點,也是可以的吧?
只有一點,不會太多。
他倆的現實地位,實在是相差懸殊,宋瑩根本不期待能從四阿哥這裡,獲得真正的、基於平等才能產生的愛情。
但就算在前世,也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平等和諧的。
如果演繹都能換來真心,那她付出一些真心,是不是就能換來四阿哥更多的情感投入?
她當然不會愚蠢地認為,能夠成為四阿哥獨一無二的白月光。
但是如果兩人之間,再多一些真情的話,她的目的,是不是會更容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