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你生病了?”
他紧接着问道,目光变得关切起来,语气也不自觉提高几分。
小娥是时烟萝的乳名,阿娘说生下的既是个女娇娥,便先这么唤着。
时烟萝听见父亲关心的语气,本来心里头是暖融融的,可又见他抬脚往屏风走,心跟着又悬了起来。
阿爹是武将,平素本就对气息十分敏感,若是让他觉察出屏风后有人,那可是不好的。
于是她往前挪动几步,硬生生挡在了时剑面前:“阿爹,我没生病,就是傍晚下了雪,为免着凉,便喊了佩儿先煎服药,待睡前再喝。”
时剑这才松开眉头:“原是如此,那永州街头感觉怎么样?和上京比如何?”
时烟萝不自觉回忆起,她徘徊在永州街头的场景,唇角耷拉下去,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她仰头看父亲,语气带了些撒娇:“唔,是挺无聊的,可是上京也很没意思。”
时剑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道:“小娥,你都十六了,也该时不时出门散散心,别老把自己憋房里,爹爹记得你以前很爱出门的。”
时烟萝有些沉默地没有应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她就是有点路痴,外加不爱见人,有什么办法……
“不过,不爱出门就不出门吧,堂堂宁乐郡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还敢说三道四?”
时剑又轻哄道,目光尽是父亲的慈祥。
也许是因为爹爹的爱护如此明显,时烟萝的心情顿时一扫阴霾,她唇角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侧过头来时,雪肤微微熏红,那清丽的容色愈发动人。
变脸这么快,真有趣。
江火弯唇看着屏风那头,笑靥如花的少女。
时烟萝和父亲聊了会天,忽然看出来阿爹好像神色不对劲,仿佛欲言又止。
“阿爹,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时烟萝眨眨眼道,忍不住借着便利,悄悄往屏风处挪动几分。
可她才一动,时剑便跟着抿了抿唇,也又走近几分,时烟萝脚步一僵,顿时立在了原地。
时剑沉吟许久,索性提了提裙摆,跟走至她身前:“小娥,你还记得前几日来时府,探望咱们得那位陈伯伯吗?”
时烟萝眨眨眼,回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号人物,当时她本来和佩儿在打双陆,忽然阿娘把她叫到了前厅。
“记得的,我记得陈伯伯长得慈眉善目,他……”
“对对对,就是那位,那天他还带着自己的长子过来,你还有印象吗?”
时烟萝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父亲突然道。
真奇怪,阿爹向来是个直爽人,连在家中接旨也是不卑不亢的,很少有这样局促不安的时候。
她忍不住嘀咕,左思右想,都搞不清父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