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烟萝却好似被人提了个醒,方才他喂了她什么东西?
她抬眸看向江火,他却移开了视线,佯装温和地与玉国的天子说话,言辞颇为妥当。
“既如此,不如使者便随朕前往御花园,贵妃正在设宴,夏花绚烂,想必与苗疆的也大有不同。”
圣上说道。
“莫敢不从。”
江火温声温气说,易容蛊化成的面孔虽然凡俗,可却因他本来的声线,多出几分神采。
他们说着便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期间他与时烟萝擦肩而过,衣袂上飘来芬芳,叫她本就不安的心,愈发紧张了。
大皇子本欲跟随的,忽然想起来时烟萝,跟着缓了步伐。
“郡主是否想先去歇息?”
他放缓了声线道,看似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可眼底却透着不耐烦之意。
时烟萝想找江火问个明白,硬是挤出几丝笑容来,恭顺道:“殿下,臣女已然无恙。”
大皇子点点头:“既如此,若郡主仍旧有不适,要及时告知,切勿强撑着。”
说完,他便步履匆匆向前而去了。
时烟萝摸着肚子,仔细去留意身体的反应。
可没成想,她直到回了原处去,依旧没有什么异常,那颗心便也稍稍放进了肚子里。
刘贵妃看见皇帝和苗疆使者到来,自是乐得喜不自胜,忙不迭从软垫上起身,被贴身嬷嬷搀扶着,风风火火便迎了过去。
时夫人见时烟萝回来,又得知她的把戏被人拆穿,那人说不定还是江火时,脸色瞬间大变。
“他喂了你什么?”
时夫人压低嗓音说,神情难掩不安。
“不知道,但是……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到现在都没觉得哪里奇怪。”
时烟萝劝说道,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将她稍微拉了回来。
时夫人气息一沉,虽然她觉得,江火不至于下毒,可若是什么控制人的东西,那可就不好说了。
其实时烟萝担心的也是这个。
这时众人都已落座,刘贵妃因盛宠眷顾,坐在了皇帝身边,本该是大皇子的席位,此刻却坐着江火。
他那身苗疆衣裳过于显眼,虽极少跪坐,可此刻脊背亦是挺直,不动声色地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杯,神情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外来使臣的拘谨。
反而陛下在他面前,要显得谨慎许多,谈笑间小心翼翼,刘贵妃也在旁说笑,努力使得气氛热闹起来。
时烟萝隔着人群,远远打量他。
身处热闹的漩涡里,这人倒是颇为从容不迫,对着谁都是温和一笑,丝毫看不出是陛下最为忌惮的苗主。
两年过去,按照中原的说法,江火算是年已弱冠的成年男子,她离开时依稀记得,他身上缠绵旧疾,眼角眉梢都是浓重化不开的病气,如今却好似痊愈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