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回了上京,去见寄养在夫君同袍处的小娥,最后走时她追出来,塞给我这个穗子后,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
时夫人眼含热泪道,明白那时,时烟萝必定躲在墙后面哭了很久。
因为她能听到孩子蛛丝般压抑,又断断续续的哭声。
“嗯。”
江火道,不着痕迹往腰间瞥了眼。
我也有。
不止穗子。
他又勾了勾唇,忽然和颜悦色起来。
时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擦了眼泪,接着问道:“少主,不要牵扯进小娥,可以吗?”
他注视着她,目光扫过那泛红的眼,又莫名笑了笑,柔声道:“好。”
“可我这里离开,万一夫君追究起来怎么办?他并不知我的身份。”
“此事不难,夫人放心便是,我自有安排,永州那所谓的总兵自以为严防,可他却不知,永州这点戒备在我眼里不过可笑。”
“到时候,我自然会不打草惊蛇的。”
此间事基本谈妥,江火也就起了离心,在临走之际,忽然听见时夫人说:“还有一件事,希望少主成全。”
他侧耳倾听:“何事?”
时夫人低头道:“小娥心思单纯,少主既然目的已然达到,可否离她远一些?”
江火太危险,她是真的怕。
本以为那人会答应得爽快,却不料他忽然没了声音。
时夫人觉得奇怪,不禁抬头向上看一眼。
少年似笑非笑起来。
时夫人呼吸都费劲,指甲嵌入了掌心,心凉了半截。
她已无法思考,失声喊道。
“江火……当年若是……”
“小娥其实算你的妹妹!”
这话好似划破寂静的一道利刃,不仅割得周遭气息都淡下去,更是让不远处的时烟萝瞪大了双眼。
江火,竟然是她的哥哥吗?
眉骨堆积的阴郁被冲淡……
这消息太突如其来了,简直打时烟萝个措手不及,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无意中收留了自己的哥哥?
这怎么可能呢?
可随后,她转念一想,阿娘曾经说过,时烟萝其实有个堂兄,是阿娘的兄长所生,而阿娘似乎是孤身离家的,家里规矩甚严,就算她回去也要受罚。
江火那日说,彼此已无立锥之地,最好不要相认。
所以江火显然是遇见了什么事情,随后被他那主子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