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凤尾蝶刺青好似短暂猩红,却又迅速恢复。
江火眉心微微蹙起,秀美的眼睫仿佛忍着疼痛,脸侧却在她指尖撤回时,不着痕迹地轻轻蹭了蹭。
像只讨好主人的狸奴。
“嘶,好疼。”
他又松开了眉头。
随后缓慢抬眸,目不转睛盯着她。
指间的筋脉绷紧,他眼底是晕染了病气的春水,眸光浓重如雾。
水榭里狂风大作,帷幔翻飞翩跹,湖水重重拍打着,月光也显得疯狂而喧嚣,许多的隐秘要脱闸而出。
而时烟萝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都是他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江、江火,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她结结巴巴道,忽然意识到彼此之间距离太过亲密,实在超越了寻常朋友的界限。
“什么事,郡主?”
江火依旧仰头,却是敛目低眉,月光照不进眉宇,只能半拢在那温润的俊颜上,显出柔顺的光晕。
时烟萝再次定了定神,低头看他。
她舔了舔嘴唇,粉嫩的舌尖一经探出,在那樱唇上留下湿濡的痕迹,那点水光将唇色渲染得更为绮丽,虽然悄无声息,但也足以诱惑。
江火的眼神又是一暗,不动声色再次垂眸,佯装无害温软的模样。
他此刻脑海中浸满污秽,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玷污,自然只能全力遏制,在那甜美外衣被他亲手撕碎前,要好好诱哄猎物,放下警惕。
可喉结却难以克制又滚动一下。
时烟萝呼吸蓦地紊乱起来,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要措什么用词,讲什么样的道理。
眼前这少年温软乖顺,她真怕若自己戳破了什么,会伤了他。
或者,引发什么可怕的恶果。
“奇怪,江火不过是个在永州毫无根基的外族人,我为什么会觉得会引发恶果?”
时烟萝自我询问道,眉心不解地蹙起。
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要更委婉些才行。
于是时烟萝深吸口气,想了又想才道:“江火,你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出了阁楼?”
江火目光柔软,语调温和道:“那日听闻郡主说,永州街头有灯花节,心里很是向往,但是又不想麻烦郡主,本以为自己能忍得住,可没成想还是自己偷溜着出来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
“常穿的苗疆服饰太惹眼,便换上了郡主之前送来的中原男子的服饰。”
“喔……可是我记得时府近日守备森严,你是用的什么法子?”
时烟萝不解道,那场苗人入侵波及甚广,连带着永州毗邻的州郡都防范起来。
她所住的小院不是偏僻处,自那日后阿爹也增派了不少护卫,日夜逡巡下还能不惊动他们,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