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穿过草地,走到了月照谷的谷口处,莫辞见那里似乎有人,便小心翼翼上前去,随后身手极其利落地解决了麻烦。
时烟萝看着地上倒下的人,犹豫道:“你下了杀手吗?”
莫辞摇摇头说:“没必要。”
月黑风高,月照谷从谷口望去,有一轮巨大的皓月当空,看着如银盘一般,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时烟萝想到刚来这里时,江火那轻蔑的模样,又想起他出手相护,步伐不由得微微顿住。
但也只是一瞬间。
她看见莫辞的嘴唇翕张,仿佛又要说什么,便将那些念头抛之脑后了。
……
夜色融融,万籁俱寂。
时夫人在林子里转了又转,始终没有找到别的出路。
她隐约知道,那日的少年要么是有事暂时离开,要么是识破了她的伎俩,继续蹲在暗处监视。
无论哪一种,都让时夫人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天空,夜幕下的星子璀璨无比,晚风在枝头吹刮着,打散了许多新叶。
绰别故土几十年,未曾料到,再次踏入时,她竟全无欣赏怀念的心情。
忽然,时夫人很敏锐地察觉到,在略微遥远的草丛里,传来了极细微的脚步声,许许多多的人仿佛在往这边靠近。
她瞬间精神紧绷着,下意识去拿腰间的软剑。
而暗处,莫辞的手下也与时夫人反应一样,全都严阵以待,屏息凝神。
死气沉沉。
压抑到极致,时夫人好似绷紧的琴弦,稍有风吹草动,立时就会断弦崩音。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只知道那些肯定是极其危险的,比这些日子跟踪自己的苗人要危险多了。
就在一片死寂里,也不知是谁先没了耐心,在声短暂的厉喝里,时夫人率先拔出了软剑。
剑刃上霜气漫溢,照出对面人狰狞嘶吼的模样。
她心一凛,跟着迎入混乱的打斗中去。
……
一到树林里,莫辞便将易容蛊从身上取下,这东西黏腻异常,让人很不舒服。
可随即他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他的手下不仅一个都没有出现,甚至好似消失了一般。
主上派他是来保护时夫人,不受北疆人危害的,怎么连日蹲守都不见北疆人的踪迹,他一走就出了事?
莫非他的行踪也被人发现了?
这样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时烟萝看见满地狼藉,分明是打斗过后的迹象,心里头冒出千万种坏念头。
她脸上褪得毫无血色,语气虚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火不是派你们保护我阿娘,人呢?”
莫辞心头狂跳,想道时夫人该不会真让北疆人抓去了?
“郡主先别急,我手下都不是无能之辈,即便时夫人遇险,必定也会拼尽性命去助她脱困,眼下……只怕是护送时夫人去了别处,我们再仔细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够顺藤摸瓜地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