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平司像是說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隨口提醒一句而已。
「你的天賦很強。」
「那隻詭異很可能是被你的天賦吃了。」鄒平司開口說道。
「我的天賦?」賀堪重複道,他抬眸看向了鄒平司,這位監天司司士此時已經將紙筆都收起來,這剩下來的聊天顯然就是純聊天。
「如果你願意成為術師的話,不如直接去監天司,想必負責收人的司士會十分歡迎你。」鄒平司點頭,又開口說道。
「不止是你,很多遭遇過詭物襲擊事件的平民曾機會覺醒天賦,觀想過詭物也會覺醒,這次是聽聞你想要去監天司,而又恰逢監天司三年一度的詔會,你可藉此機會試試。」
這是鄒平司的善意,雖然這個善意來的十分突然。
賀堪沉思片刻。
鄒平司卻準備離開了,好像他這次過來純粹就是詢問一些問題,也沒有關於太過於具體詭物的事情了。
鄒平司最後關上門的時候,似乎突然想到什麼,轉過頭就對著賀堪開口道:「此處乃大啟城的回春局,你在此地昏睡了差不多三天時間。」
等等,多長時間?
賀堪一開始以為他昏睡的是監天司的藥局,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一般來說,監天司藥局價格比外面會便宜一點還可以延遲支付,賀堪出來又被綁架,身上怎麼可能有銀子,有銀子也被那些商隊隊員摸了去。
也就是說賀堪現在一窮二白,窮的叮噹響。
還住在了大啟城的回春局住了三天,很好,這一大筆費用還不知道怎麼還呢。
從見到鄒平司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十分乖巧聽話的面容,第一次露出裂痕。
不是吧,他不會被因為沒錢支付藥錢而關進大牢吧。
「……」賀堪臉色十分不好。
鄒平司欣賞了一會兒賀堪的臉色,也許是早就知道賀堪一直都在偽裝的事實,鄒平司沒有拆穿,直到剛剛,看見床上半大孩子不太好的表情,這是終於露出屬於這個年齡的孩子氣了,鄒平司這才露出少許笑意。
「不過——」鄒平司頓了頓,拖長了語調…
「不過什麼?」賀堪迫不及待的看向鄒平司,他現在想起來一件事情了,他記得,監天司一向鼓勵民眾殺詭物的。
只要殺詭物一般來說都會有獎勵。
賀堪這下子也不想別的了,只想問問那隻魚頭怪到底怎麼處置。
鄒平司忍住笑意,看著賀堪眼巴巴的樣子,他難得溫和的道:「你恢復身體後,可以去監天司領賞錢,那隻鮫人也是個黃厲階的詭物,差不多可以領2oo兩白銀。」
2oo兩白銀支付三天藥費兼住宿費綽綽有餘,還能剩下三分之一。
賀堪算一算,終於放下心來,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鄒平司關於黃厲階到底是什麼的時候,那位平和穩重的監天司司士擺擺手,帶著身後的少年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記得帶上了門。
房間中頓時只剩下了賀堪一人。
賀堪重倒回床上,他轉過頭看向床旁邊的窗外,細細想來,從穿越到現在,這是個類似於夏朝的古代,偏偏說白話,明明用著青銅器,各種祭祀鬼神,偏偏還有紙筆,紙筆可是漢朝才出來的啊。
關鍵是他現在蓋著的竟然是棉被。
這幾樣明明都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偏偏就這麼不符合常理的出現了。
還有詭物。
這是賀堪之前兩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東西。
賀堪來到這個世界唯一見過的詭物就是那隻所謂的鮫人,賀堪完全不認為那是個鮫人,一開始只是個肉團而已,還有原身記憶中那個偏僻荒蕪落後的小山村,村口村外的詭物更多,時不時都要靠術師與武者來保護。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賀堪揉了揉額頭,低聲說道,還有一點,賀堪之前沒有說的是,那位商隊領一開始對祭祀的那隻「鮫人」說的是祖靈,可看他太過於恭敬的樣子,與其說是祖靈,不如說是奴僕之類的角色。
商隊領背後必定有指使者。
鄒平司剛剛說商隊領自殺後,也證明了賀堪的猜測,那幕後之人必定是發覺了事情泄露,第一時間弄死商隊領,不管商隊領是不是有意自殺,反正他現在自殺了。
唯一讓賀堪有些猶豫的是,那幕後之人與監天司到底是什麼關係?
監天司的大牢可沒有那麼容易探進去。
「……」賀堪慢慢想著,意識漸漸沉浸進夢鄉當中。
三天後。
賀堪穿著自己唯一一身衣服,懷中揣著剛剛從監天司領過來2oo兩又給了回春局15o兩手中只剩下的5o兩,什麼都沒有,兩手空空的重來到監天司門口。
賀堪遙遙的看著烏壓壓排成隊伍的人群。
說是監天司門口,真的是監天司門口。高高的桐油大門口,不遠處有幾個青布搭成的小棚,棚里正坐著幾個人,大多都以中間的人為。
每個排隊的人都在小棚前或哭或笑。
第4章壽老
當然,還是哭的多。
賀堪都快在太陽底下站兩個時辰了,只見過一個笑的,大多數要麼都是一臉期待之後,哀哭不已,要麼就是面無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拉著人就往旁邊走,給後面的人留位置,只有極少數人,面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