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童正牽著紙馬過來,馬童在前,紙馬在後,還有踢噠踢噠的聲音,一人一馬來到賀堪面前似乎想要請他上馬。
「我可不是那早死的玩意兒。」賀堪握緊手中青銅矛,聽見媒婆紙人的話,嗤笑了一聲說道,隨後,手中青銅矛毫不猶豫的扎穿了過來的馬童與紙馬的腦袋。
馬童慘白的臉龐上掛著詭異的微笑,在被扎穿了腦袋之後,笑容依舊不變,倒在了地上。
那紙馬同樣倒了。
「嗯?」賀堪沒想過這紙人這麼好對付,扎完之後,自己收回青銅矛都忍不住疑問出聲,那幾乎沒有多少抗力,竟然真的如同那紙一般輕薄。
「堪娃子。」賀四鬼看見這個過程,眼睛一亮,開口對著賀堪說了一句,賀堪轉過頭看向他,仔細感受片刻,搖搖頭,他的確沒有受傷。
「快攻擊紙人。」賀四鬼眼睛更亮了,他連忙一揮手,開始對著周圍小賀村眾人厲聲說道。
那些恐懼絕望的小賀村眾人一聽見賀四鬼的話,仿佛就有了主心骨一般,即使再怎麼恐懼也都連忙強行冷靜下來,開始揮舞著武器攻擊那些擋在面前的一個個紙人。
那些面色慘白,嘴唇殷紅,笑眯眯的紙人們被攻擊的時候也不反抗,第一個攻擊的冬狩隊員完全沒有不對勁,看著紙人被砍破的腦袋,他完全沒事,頓時十分興奮的道:「沒事,這些紙人可以打。」
話音剛落,他周圍聽見這句話的人攻擊的更加猛烈了。
一張張紙人倒在地上,慘白的臉龐上是詭異的微笑。
直到最後一個紙人也都倒在地上的時候,小賀村眾人看著面前沒有阻攔的前方,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跑的時候。
【嗚嗚……】
一聲輕淡到幾不可聞的抽泣聲在空氣中迴蕩。
第48章鬼娘娘
幽怨的哭泣聲讓所有人齊齊停住腳步聲,那聲音實在太過於飄渺,太過於幽怨了。
「怎、怎麼了?」柳九正準備抬腳跑,聽見這個哭聲整個人汗毛都立起來了,結結巴巴的開口詢問道。
這一次,沒有人回柳九的話語。
大家都看著那頂黑轎子,黑轎子的周圍已經沒有紙人呢,那幽幽的哭聲正是從轎子裡面傳出來,這個聲音光是聽上去就讓人心慌。
小賀村眾人與其說是自己停住的不如說是被逼停住了步伐,他們剛抬腳就感受到了一陣冰冷的怨氣直直的沖向了他們,所有人頓時不敢動彈。
賀堪看著黑花轎,仔仔細細得看著整個轎子,轎子是通體的黑色,上面的暗紅色的大花,一邊認真的觀察,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從面前的劫難中找出線索。
這喪迎親真的是青幽級嗎?
賀堪雖然沒有見過青幽級,可不管是哪個青幽級都沒有讓他這種無力的想法,面對這看似平平無奇的黑轎子,它給賀堪的感覺就是高山深海一般,高不可及又深不見底。
慢慢的,慢慢的。
賀堪從那幽幽的哭聲中聽出了一點點的不一樣,這些幽遠的哭聲中夾雜了這個音調就像是一曲子裡面夾雜了不和諧的調子,因為聲音太小,只有全神貫注才能勉強聽清楚。
【呀呀——】
這夾雜在哭聲中的聲音實在太細小了。
然而細細聽得時候就會發現這細小的聲音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的哭聲,細細的,小小的,柔弱的如同小貓的叫聲。
「這不是喪迎親!」賀堪都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髒話,開口道:「這是母子怨。」
他就說光是喪迎親的怨氣絕對不可能這般的詭異,硬生生將一群小賀村的人都逼到了極限,這喪迎親還十分輕鬆的模樣,怪不得,怪不得,只有母子怨,那娘子在喪迎親嫁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而是腹中有孩兒。
未出生的嬰兒怨氣最重,鬼母因為喪迎親原本怨氣陰氣就不小,母子連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無法出生,兩兩相加,這怨氣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一那樣算的了。
黑轎子的轎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幾根潔白無瑕的手指,那手指在厚厚重重的窗簾下十分顯眼。
濃重的青色光芒包裹著這幾個潔白手指,然而,偏偏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見包裹住手指的那濃厚的青光深處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色。
那血色鮮艷到看得人眼珠子發疼。
這喪迎親根本不是青幽級!
鬼娘她快突破青幽級成為血怨級了,那濃重的血色在青色中孕育,所以賀堪從第一面看見時就本能覺得畏懼。
血怨級,整個監天司也只有那四位司正才是血怨級。
「堪娃子,你怎麼了?」賀四鬼看著賀堪突然臉色難看,同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喪迎親快要突破血怨級了。」賀堪低低的說了一句。
還沒等賀四鬼詢問到底什麼是血怨級的時候,賀堪苦笑了一聲,道:「您也別問什麼是血怨級了,您只要知道咱們這群人目前沒死也是因為這喪迎親不想我們死,如果真的想讓我們死的話,誰也逃不過。」
賀四鬼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賀堪不再說話了,他看著那隻黑轎子,他知道,黑轎子裡的鬼娘絕對擁有不亞於人類的智慧,對方到目前都沒有動手,只是用紙人簡單的阻擋。
這是不是很像某個人看見路上的小貓小狗隨意的逗了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