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远南听罢,缓缓抬头,见着跟前年轻男子一惊,“这位是?”
林书棠朝他笑道:“七舅,这位是我的夫君段砚洲,过去崇国府二房公子。”
奚远南打量起段砚洲,“我知道段家,段忡对不对?他过去跟我们奚家就不对付。”
段砚洲接过话道:“七舅,那是段家长房,我是二房,我父亲叫段枫。”
奚远南脸色渐渐好看些许,“二房我知晓,当初二房的夫人还时常和我长姐走动。”
他说着,将目光又看向林书棠,而后长叹一口气道:“看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罢了,看样子你们都不愿随我离开,我也不强求,但是。。。。。。。”
“你们若是需要我和公主相助,我和公主定竭尽所能。”
他说着,又再次看向谢怀恩,“尤其是六哥你的婚事。”
谢怀恩沉下脸来,并不想谈论有关婚事的话题,转身从段砚洲手中接过吃食,放在奚远南手上,“六弟,你先吃东西,等身子好后,再说。”
奚远南当真是饿了,“嗯,我先吃。”
待他吃饱之后,林书棠又给他诊脉,见他没有感染瘟疫的症状,才彻底放心下来。
她起身刚要走,便被七舅叫住,“书棠,那小子待你如何?”
林书棠转身笑道:“砚洲和爹娘都待我不错。”
奚远南长松一口气道:“你母亲命苦,刚刚生下你就早早病逝,我们奚家一脉也只剩下你六舅和我,日后我们便是你的爹娘。”
林书棠眸中带笑,“那七舅是娘,还是六舅是娘。”
奚远南差点被还没来得及吞下的口水呛住,轻咳嗽两声说道:“自然都是爹。”
林书棠也不跟他皮了,点了点头,“七舅的心意书棠明白,也请七舅放心,我和砚洲情投意合,是段良缘。”
奚远南见着她,便想到了自已长姐,眼眶不一会儿又红了。
林书棠再次转身看时,发现他竟流下泪来。
七舅和六舅虽说是亲兄弟,但是容貌却大为不同。
六舅身形高大,丰神俊朗。
七舅虽说个高,倒是较为清瘦,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掉眼泪的时候眼尾泛红。
林书棠有些明白,她这个七舅是如何娶到公主的。
“书棠。。。。。。。”
奚远南哽咽之后,又道,“你既已嫁人,我也不强拆你和段砚洲,但嫁妆还是要有的。”
“那林家那般对你,一定没有替你准备陪嫁。”
林家的确没有给她准备嫁妆,又或者说,准备了,也是给林晚晚准备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现在那些都还在她的空间里。
只听七舅又继续道:“我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准备,等我回雁城后立马派人给你送来。”
林书棠婉拒道:“七舅,我已成婚快半年,就无须准备这些了。”
奚远南反驳道:“那可不行,该有的自然得有,嫁妆是给你的,又不是给他段砚洲。”
林书棠笑道:“若是七舅执意要给,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奚远南擦了脸上泪痕,笑着回:“我呀,最不喜欢有人跟我客气。”
说来,林书棠和这七舅很投缘。
他为人随和,只不过性子又有些婆婆妈妈。
比如说,林书棠去后院的温棚里择菜。
奚远南进屋瞧见后,大步冲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菜篮子,“书棠,你可是我们奚家的小姐,这种脏活累活,万万不可动手做。”
林书棠一直倡导自力更生勤劳共富,这些简单的农活,她早已经不放在心上。
但奚远南并不这么想,将她拉到一旁坐下,语重心长道:“书棠,过去在我们奚家,用膳都得需要七八个婢女伺候,虽说现在已落魄,但是不至于沦落到要做农活。”
林书棠笑道:“七舅,现在闹灾,不干活哪来的饭吃。”
即便她的空间已囤有一定的吃食,她也不敢怠慢。
史书记载的荒年一共有十年。
这才是第一年雪灾,不能坐吃山空。
现在只要能给她是一块地,她就能种出一片粮食。
这道理奚远南也知晓,但是他就是舍不得自已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吃苦。
这不,他那双桃花眼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