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砚抬了抬下巴,淡淡说:“你睡。”
“那你呢?”
傅丞砚垂眼凝视她,摩挲着手里的那把步|枪,沉声道:“我守着你。”
因为困得厉害,闻卿瑶咬了咬下唇,没再跟他斡旋,只将蓝色钢盔取了下来放在一边,也不嫌周围脏,就毫无顾忌地睡了起来。
傅丞砚半蹲下来,拿袖口给她擦了擦汗,又去巡视了一圈才坐在她旁边。
利布斯坎这种地方,到了晚上就凉了下来,闻卿瑶的呼吸很快就缓和均匀了。而她睡着睡着,也在不由自主地寻找安全感,没多久就钻进了傅丞砚的怀里。
毕竟身上装备繁多,而且这种时刻也不能放下防备和警戒,傅丞砚没有将枪放下来,依然枪口朝上,牢牢把持在胸前。
闻卿瑶也没在意,就这么和一把枪同时睡在傅丞砚的怀里,梦里梦外还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夜枭的声音嘶哑划破夜色天空,没有风的夜晚格外寂静,只能遥遥听见远处的潺潺流水声。
这一夜,安静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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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空渐亮,晨曦朦胧。
傅丞砚睡得极浅,一丝微光照在眼皮的时候,他就醒了。
睁眼一瞬间,还以为在营区,待看到眼前乱石沙砾和土坡残垣,这才反应过来是在野外,而且昨夜他不是一人入睡。
傅丞砚阖了阖眼,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闻卿瑶枕在他的臂弯处,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护在胸口,睡得极香。淡粉的唇瓣微微张开,在晨光下甚至能看到隐隐绰绰的贝齿。
她真的很美,尤其是在清晨时光,皮肤白得泛着淡淡的晶莹,连毛孔和皮肤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对比起三年前,眉宇间的那分稚气少了许多,多了几分成熟,而更多的,则是忧郁。
傅丞砚静静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幅画,不可亵玩的画。曾经,他也拥她入怀,吻她至深,如今,却只能克制自己,不做强求。
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想要更清楚地看她,于是,情不自禁地往下倾了倾。
而此时,闻卿瑶也转过头来,也不知道是呼吸扑在了脸上把她吵醒了,还是她本就神经敏感紧绷,就在他低头看她的时候,她忽地就睁开了眼睛。
“…………”
两人同时怔了一下。
因为彼此的距离,真的只是咫尺之间。
闻卿瑶睁圆了眼睛,在与傅丞砚视线交汇之时,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抬起脖颈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傅丞砚措手不及,而唇齿间溢出的香甜又若有若无地勾惹着他的味蕾。
蓦然心照不宣,两个人第一次,没有任何顾忌地、没有任何防备地、没有任何担忧地拥吻了起来。
起初,闻卿瑶只是在试探他,见他并没有如常推开她,便径直坐了起来,抬起两条胳膊勾上他的脖子。
吻着吻着,随着傅丞砚越来越主动地回应,呼吸愈渐急促,动作愈加强烈,闻卿瑶几乎被他压制在了怀里,头顶阴影覆下,连一丝反客为主的机会都没有。
舌尖在在唇齿之间强势而入,闻卿瑶也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忽地就咬了他一口,挣扎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不要了!”
原本有些白的脸,现在已经涨得通红,一时间,闻卿瑶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甚至都不敢去看傅丞砚的眼睛。
见她就这么哧溜一下钻了出去,傅丞砚愣了一瞬,然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表情就,很受伤……
我救了你,护着你,让着你,守着你,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吻我。
结果,你咬我?
闻卿瑶背对着他,抱着手臂,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和表情,深吸一口气,回头道:“傅丞砚,你刚才亲疼我了。”
她说得很娇气,还带着点埋怨,眼光冷飕飕地看着他。
傅丞砚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赧色。刚才,他确实很用力,至少,是不留余力地吻她。
看着她的侧颜,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饼干,“饿了吗?”
几乎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闻卿瑶早就饥肠辘辘了,她接过饼干,斜睨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有?”
傅丞砚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以前训练,经常一个人在野外过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