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单膝跪地,抱拳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公主,微臣为自己的鲁莽认错,但对公主绝无二心。”
“即便重来一次,微臣还是会这么做,哪怕背上嫌疑,哪怕枉死刀下,任何一丝威胁到公主的存在,微臣都不会允许存在!”
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不会说谎的,殷茵在凌霄的眼中看到了泪光、委屈以及决然之志,唯独没有心虚躲闪。
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猜测,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他手肘处轻轻抬了一下,示意他起身,“凌霄,你说过只想平安送我到达东蜀,我信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再莽撞行事,否则,为了自保我会壁虎断尾,像你对待那两人一般,毫不手软。”
凌霄心头一颤,垂头道:“微臣,遵命。”
殷茵转过身时,发现知意已经醒了,却有分寸地站在门口没有靠近。
她疲惫地朝知意走去,迈过门槛率先进了房门。知意落后半步,转身时,余光瞥向楼廊中那道落寞的身影,二人的视线于半空交汇,又一触即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知意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合上了门扇。
——
夜色渐深,如墨般在天地间晕染开来,整个客栈被一片静谧所笼罩。
殷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如今的局势仿佛一团迷雾,错综复杂,她置身于漩涡中心,周围暗流涌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否则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回想起肖谨行,本以为经历诸多后彼此的关系稍有拉近,如今却又急转直下,再度恶化。
不过,今日之事他应该并非全然听信那两人的无端指控,否则态度不会这么‘温和’。
还有,他突然将她搂在怀里……故意挑衅凌霄这一幕,那个举动于当时的情景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他又为何那么做?
不会只是单纯气一气凌霄吧?这么幼稚可不像是他的性格所为,背后定然还有深意。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她又想起在匪窝里缴获的那些金银宝物,原本想着找机会瓜分,可如今与肖谨行关系僵化,此事反倒不好再开口。
不行,东西是从西岭的匪窝里缴获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分一杯羹,哪怕只能分得微薄之数,也总好过一无所获。
毕竟,她暗中清点过自己的嫁妆,与那些送亲使一样,少得令人心寒。待到了晋安,人际交往之中少不了各种打点,仅靠这些嫁妆,用不了多久便会捉襟见肘。
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她被一阵撞门声惊醒,小松子一股牛劲儿地冲到她屋里,跪在床前就开嚎:“公主,求你,救救我阿谭哥!
殷茵心头一跳,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宋檀伤势复发了?快传济民堂的郎中过来……”
“公主,”
知意拦住她掀被子的动作,轻声道,“是宋檀将陆小侯爷给打了,被肖将军关了起来,您现在过去怕是不合适。”
殷茵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谁是陆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