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廉恥。」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解元郎君,放別人叫不知廉恥,擱人家那叫風流倜儻。」
宋其琛再望過去,到覺得方才的路人說的沒錯,卻不是因為他解元這個身份,那樣的行為若是給一個五六十歲的人做出來,那叫為老不尊,若是殊曲迎,他便是再做出放浪形骸的事情來,眉間也帶上了一絲未諳世事在裡面,變成了年少輕狂。
殊曲迎倒是沒辜負這個讓人折腰的名字。
「咱呀,還是找找有沒有能發光的玉吧,拿回去供著,一晚上勝讀三年書呢。」
宋其琛收回目光,聽著謠言越傳越廣,用餘光看向了不遠處跟著的幾個混混,明明說是讓他溫書的殊老爺過一會卻傳話來,讓他該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將他推了出來。
宋其琛便知道殊老爺要過河拆橋了。
三個月前,他養父母一夜之間被人滅了全家,他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自己也莫名其妙被人追殺,殺手不問其他,只搜他身上是否有一枚隱龍玉佩,宋其琛這才知道,所有的禍事都是自己有意識起帶著的玉佩惹得。
整個蔭城都知道殊老爺奸到極致,什麼東西但凡他想要了,縱然是將人弄的家破人亡也要得到,更重要的是,他家中還有一個與自己年歲差不了一二歲的獨子,殊曲迎。
若是能將玉佩引到殊老爺子手中,讓殺手以為那玉佩是殊曲迎從小到都戴在身上的,那自己便可從中脫身了。
一切都順利的很,他倒在殊老爺轎前,露出玉佩,以殊老爺的性格,定不會讓其他人知道,如此一來玉佩就成了殊老爺子的傳家寶。
可是事有意外,他竟被撿了回去,只能裝作失憶,本準備找個機會離開,卻被他發現了更好的事:他成了殊曲迎。
考上解元,再傳出是靠著「發光玉佩」才能成功的消息,這世上誰能不信那玉佩是殊曲迎的貼身之物?縱然是查到了他,他已經被滅了口,誰還能找到他的蹤跡?
如今,到了他收場的時候。
他看了看周圍,還是有些行人,今日的蔭城著實熱鬧,他溜了那幾個混混已經一下午了,愣是沒讓他們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下手。
宋其琛接著往前面走,總算是繞到了他早已安排好的地方,旁邊的商鋪已經關門,右手邊就是湖,他看了看還飄著寒冰的湖水,身後不遠處畫舫的歌聲,和近處煩躁的呼吸聲。
「你小子真tm能繞!」煩吧,越煩躁越不會跟著跳下寒冷的湖水細細的查看。
「不知幾位兄台找在下何事?」
「何事?」四個混混為的那個,從懷中掏出匕:「送你去見閻王爺的事!」說著就要刺向宋其琛。
宋其琛知道若是騙過別人,定要出點血不可。
他躲過了第一刀,看著另外幾個混混也掏出了匕,心下一定,像是沒站穩一樣,對著那人的匕迎了上去。
「噗。」匕刺入肉中,緊接著匕拔出,血噴涌而出。宋其琛往後退了兩步欲掉入湖中。
誰知剛一轉身,背後又被刺入了一道,如今倒是順理成章的跌入湖中。夜晚的湖水冰涼,宋其琛擺弄著雙手裝作不會水的樣子,用餘光去瞟在岸上的幾個混混,他們抱著雙臂,靜靜的看著他在水中掙扎。
宋其琛腰間纏了許多的肉腸,方才的血水就是從中流出來的,如今這肉腸吸滿了湖水重的很,宋其琛怕時間太長他堅持不住出什麼岔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沉入水中。
本以為春日江水寒涼,那幾混混定不會下水來檢查他是否真的被淹死,誰知道見他沉下去之後,那幾個混混雖然你推我搡的卻頗有職業道德,講究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老三,你下去看看他死了沒。」
【……警告,警告,男主遇到生命危險。警告!警告!】
殊曲迎左擁右抱正吃著美人遞來的切成丁的瓜果。眼前忽然飄紅,大字寫的【警告】
他一愣,差點連棗核一起咽下去【我不是反派嗎?我不弄死主角就不錯了,他有生命危險關我啥事?我不去補一刀就不錯了。】
他為什麼拼了命也要考到反派事務所,不就是因為反派可以肆無忌憚沒有那些條條框框束縛嗎?人家男主,從頭到尾吃苦,最後大結局來了個大團圓又什麼用,書後面又沒寫。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警告!本書主角若死亡,宿主本世界評分降為o,並且賠償世界重建費用。】
世界重建那就是把殊曲迎賣了也賠不起啊,殊曲迎棗核一吐,指著眼前標紅箭頭的方向大聲喊道:「愣著幹嘛?救人啊?」
救人?那些歌女看了看還結著冰的湖水,岸邊還有三個人攏著袖子像是在看湖景,哪裡有誰需要來救?一個一個搖著頭:「解元爺,您這是眼花了吧,這湖面平平靜靜的那裡有人需要求救啊。」
說著將身子全倚在殊曲迎身上:「您吃水果。」
現下哪還有心思吃水果,他看了看寒涼的湖水,又想了想自己下半輩子即將還不完的帳,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一個猛子扎入了湖中。
宋其琛已有些堅持不住,他雙手恨恨地扣在堤壩上讓自己不浮上去,肺中的空氣已然越來越少。
可此時若是鬆手浮上去了被那幾個混混抓到,自己全身已經沒了力氣,還不是任人宰割,若是不浮上去,已然要被活生生的憋死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