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傻,明白他才不是给小外甥买洗漱用品那么简单,当即拒绝道:“我洗碗呢,你又不是找不着市,自己去。”
“陪你哥去趟市能累死你?他一个大男人哪会挑小孩子用的东西。”
沈妈妈不依不饶从女儿手里抢过洗碗布,“装得有多勤快似的,咱家不缺干活的人。”
沈念倍感无语,妈您坑起女儿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两人结伴出门,这个点整个苗圃大院黑暗静谧,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市离得近,与大院仅隔条马路,从门前的窄巷拐出去,齐云笙问沈念:“为什么不敢陪我出来?”
沈念加快脚步,一鼓作气冲到齐云生前面,“要买快点去买,再磨磨叽叽玏玏在家都睡着了。”
她的样子太好笑,像已然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动物,不明白状况妄想着逃脱。
市十点打烊,两人踩着点进去,急匆匆地买了儿童牙膏、润肤露,刚结完账里面6续熄了灯。
到齐家院门口,齐云笙拉住沈念的手,“回家了?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沈念咬咬嘴唇,小声嘟囔:“天天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句晚安我再进去。”
这要求不过分,偏偏沈念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总是这样,工作中亦或是和别人相处,都能做到落落大方,在齐云笙面前却扭捏得好比旧时的闺秀。
齐云笙到底舍不得逼她,松手在她头顶揉一把:“算了,回去吧,明天见。”
二人各自进了家门,站在巷子角落里的沈老师才敢把烟点上。念念和齐家的小子在谈恋爱?瞧这情形处没多久,怪不得一整晚念念都魂不守舍的。
沈老师想了想,决定先瞒着老婆。小情侣刚确立关系,大人贸然插手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能得个齐云笙这样的女婿,沈老师可谓万般满意:打小看着他长大的,品行样貌没得挑;医生虽说工作忙碌点,可越老越吃香,养家糊口总不成问题;他家庭关系简单,唯一的妹妹和自家闺女还好得不得了……
抽完一支烟,沈老师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回屋睡觉。
长辈们一回归,家里前来串门的邻居络绎不绝,沈念一大早就是被阿姨们的谈笑声吵醒的,摸过手机一看,才刚七点。
这种环境下没法儿静下心练瑜伽,她起床穿上身短款运动装,打算绕着大院跑几圈。
葡萄架下围坐着五六位阿姨,磕着瓜子拉着家常,沈念一一打过招呼,听她们七嘴八舌地夸她越长越俏,比小时候更水灵。沈妈妈谦虚道:“长成天仙又怎样,还不是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
嗐,大龄未婚女青年就是有罪之身,沈念陪着笑脸跟阿姨们告辞。刚跑出苗圃大门,没成想和齐云笙撞个正着。
“去跑步吗?一起。”
他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锻炼完准备回家。沈念说:“我不跟你一起,你腿长我追不上。”
齐云笙似笑非笑地瞄一眼沈念的腿,“你腿也不短啊,大不了我跑慢点等着你。”
“那你别挨我太近,我不喜欢汗味。”
话音刚落她耳朵尖儿就被齐云笙拧了一下,“矫情鬼!”
她二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居然被拧耳朵,简直是种公然的“羞辱”
。沈念又不能拧回去,抬手揉揉微痛的耳廓,“你想把我变成一只耳吗?!”
“一只耳”
是《黑猫警长》里有名的反派角色。这部动画片热播那会,齐云笙领妹妹们玩,他演黑猫警长,沈念和齐妙只有扮演坏老鼠的份。演“一只耳”
的人要用白纱布把一边耳朵缠住,但因为它挺厉害的,沈念和齐妙回回都抢着当。
听沈念如是说,齐云笙脑子里闪过她幼时蠢兮兮的画面,顿时笑弯了腰:“你以前演一只耳演得惟妙惟肖,特别可爱。”
看吧,不论记忆中还是现在,齐云笙都是高大上的光辉形象,而沈念……唔,只能说往事不堪回。
他们并肩绕着大院外围的马路跑,沈念问齐云笙是不是为保持好身材才每天锻炼,齐云笙说:“是为了有好身体。一台心脏手术动辄好几个小时,体力不行根本坚持不下来。”
沈念下意识地望向他的手,漂亮到可以去当手模的手,怎么看也不像是握手术刀的。“你第一次给人做手术紧张吗?”
“怎么不紧张?现在遇到病情复杂的患者依然会紧张,不过我可以控制住,把它转化成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的正面情绪。”
齐云笙又和沈念聊她的职业,沈念跟他抱怨作为第三方要受很多夹板气,尤其是甲方不少名校毕业的小年轻,从来没去过现场只知道纸上谈兵,你还不得不听他的。
“你也可以选择到地产公司工作啊,应该比你在事务所轻松得多。”
沈念叹口气,“我性格不适合,甲方的工作多半是沟通协调,我还是喜欢做技术工。”
回家时,沈老师给沈念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给沈念抱来一只刚满两个月的金毛犬。“和咱家以前养的阿黄像不像?”
阿黄是沈念从同班同学那要来的,农村常见的土狗,性格温顺。不论刮风下雨,狗子到放学的点就守在门口等沈念回家,一家人好吃好喝地养了它五六年,最后却被人下药毒死。
沈念把小金毛抱起来贴到脸上,背毛软软的好舒服,“怎么突然批准我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