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内务府那边的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秦柔正扶着绮梅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动,活动活动自己因躺久了略显僵硬的身子,就听到紫苏满脸愤懑地从外面进来。
“这是怎么了?”
转眼御花园那事已经过去月余,秦柔的脚伤在灵泉的作用下也慢慢恢复了,不过平日里还是端着一副小心样子。
“奴婢今日去内务府领我们的秋衣料子,谁想那黄公公居然拿这些打了奴婢,奴婢说了一两句,还被抢白了几句,说他们内务府都是按规矩办事,小主的份例就只得这些。”
紫苏将手中的布料放在石桌上,脸上都是不平之色。
秦柔看了眼石桌上摆着的布料,云缎,素绫,宫绸各有一匹,倒的确是自己的份例,但两匹绸缎颜色深重,是上了年纪的宫妃用的,那匹素缎大概是库房里多年的存货,上面已经泛着一些淡淡的黄。
“主子,这……”
半夏小心地看着秦柔,这几日不仅主子的份例,连他们这些下人的份例也常常被以次充好,先前怕主子伤心影响养伤她一直瞒着,没想到今日被紫苏这莽撞的丫头……
“收起来吧!”
秦柔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现在钮祜禄氏得了协理六宫之权,自然会好好待她这个眼中钉,何况自从解禁后,康熙一次也没招幸过自己,更没有踏足过钟粹宫一步,这些下人们自然变本加厉。
“紫苏和绮梅先下去吧!”
秦柔扶着半夏的手回到了内室。
“奴婢遵命!”
绮梅只是恭敬地福了福身,一旁的紫苏心底却是有些不满,主子这里,她永远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半夏,你去乾清宫找下梁九功,就说我请他帮个忙……”
秦柔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先前还是有点高估自己在康熙心底的位置,没想到这一个月里,她连皇帝的人都没见着。连宫里的下人都觉得自己已是昨日黄花。
秦柔在半夏耳边细声嘱咐了几句:“记着,别惊动其他人!”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可要是梁公公不肯见奴婢……”
钟粹宫的下人这些日子没少受别人的白眼,梁九功可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这要是不愿理会,半夏也没其他的法子。
“试试吧!”
秦柔自认还是能看透几分人心的,梁九功并非那种只看一时长短的人。
上午
乾清宫御书房
梁九功看着康熙已经批完最后一封奏折,微微转头示意身后的奉茶宫女换上一盏新的茶水。
康熙接过轻轻啜了一口,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酸疼的肩膀,梁九功见了忙上前给自家主子按捏。
“皇上,看了这会儿奏折,要不要出去疏散一下?”
梁九功一面熟练地给康熙揉捏着肩膀,一面觑着康熙的神色说道。
“嗯?”
康熙微眯着眼,只虚应了一声。
梁九功知道,这是在等自己下面的话,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听说这几日宫里的海棠开得最好,万岁爷出去赏赏花,既疏散了筋骨,又能得个乐。”
康熙听到这里,眼睛忽然睁开,微斜着看了梁九功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钟粹宫来人了?”
紫禁城里,秋日赏海棠最好的地方,不是御花园,是钟粹宫。钟粹宫正殿前的那几株海棠,据说是前朝的某个帝王特意为其宠妃种下的,一年有两次花季,秋季的这次更为妍丽。
“奴才该死!”
梁九功听了这话,忙收了手,低屈膝跪了,额头紧紧挨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