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谨言将车钥匙扔过去,“车今天早上帮你开到医院了,你等会儿可以开车去工作室。”
林光逐收起车钥匙,“知道了。”
医生的午休时间很紧张。张谨言挤出时间跑来一趟,也没与林光逐多说几句话,就只是过来送了一趟车钥匙,叮嘱贺霞有什么不便可以找他帮忙,待了几分钟又接个电话急匆匆走了。
林光逐将苹果削好,见贺霞一直望着张谨言离开的方向,说:“我和他不可能,别想了。”
贺霞收回视线,笑道:“我又没说什么。”
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贺霞继续:“你陈婶一直想要你微信。她那边有几个不错的男孩,他们对你很感兴趣,委托陈婶帮忙牵个线。我帮你推掉了。”
“嗯。”
林光逐点头。
高中的时候他就向贺霞出柜了,坦白了自己真实的性取向。
贺霞对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什么意见,说日子是他自己过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人,当妈妈的就无条件支持。可是后来这十年,贺霞也没见他身边有什么人,慢慢就有些心急了。
特别是癌症复以后,贺霞更希望他身边能有人陪着,不希望自己合眼后他一个人孤孤单单。
贺霞认为他如果没有牵挂,就会走极端。
林光逐以前还会反驳贺霞的这种观念,但奇怪的是,从塔斯曼海回来以后,他就没办法再反驳。
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走极端倒不至于,但的确有时候会莫名感觉孤单。
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像不小心弄丢过一件重要的东西,偏偏他记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我先去工作室了。”
工作堆积了几天没处理,林光逐说:“明天再过来看你。”
贺霞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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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积的工作直到深夜才处理完,林光逐在便利店买了快餐品,在车上吃完。
开车回家时才接到张谨言的电话。
“下班了?”
他戴上蓝牙耳机,问张谨言。
张谨言的声音听起来快累死了,“医生不是人能干的活儿,你能不能莫名其妙拿钱砸我。”
林光逐笑:“可以考虑一下。”
七扯八扯闲聊了十几分钟,距离小区只有两个红绿灯了,林光逐:“我快到家了。”
张谨言才小心翼翼问到正题。
“北京那边的医院怎么说?”
红灯。
林光逐踩下车,平静看着前挡风玻璃外,夜色朦胧的杭州街景。
“治不了。”
张谨言:“……”
林光逐:“跑了几家三甲,北京协和也去过了。看完检查报告后他们给出的意见基本一致,病人的时间不多了,可能就几个月,有什么心愿就趁早帮她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