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谪江从宫里出来以后,身上的龙袍仍旧没有褪下,只是在奔跑之中不知将冕冠遗落在了哪里,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望着某一处方向,大步朝前奔去。
街上的众人吓了一跳,京城百姓鲜少有见过他真容的,大多都只是听他那些耸人听闻的事迹,但也有一部分人见过他,身上的华服过于显眼,叫这些认得他的人一眼就注意到。
很快,众人便都知道那人是他了。
晏谪江没有理会路人的指指点点,他只是很坚定的往一个方向去。
他来到道观,跪在门外求见一位道长,他低着头,无视周围道童投射来的诧异目光,一言不,只是跪在那里,等着道长出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晏谪江才终于被请进去。
道长一身道服,背对着他,正用着勺子将香炉中的香灰搯出,他道:“我知道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哎……”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将一旁细网拿起,筛过香灰,低声道:“当日,公子将她的生辰八字交于我时,我便告诉过你,她非池中之物,身上担负的担子不少,且从手相来看,她与你,也非同世之人啊……”
晏谪江道:“那我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难。”
道长摇了摇头,将炉中香灰压平,“你与她本就殊途……”
“难就是还有希望。”
晏谪江打断他,目光坚定:“请您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做?”
那道长终于转过身来,又是一声叹息,他道:“罢了,你若执意如此,我再如何劝拦也是无用。只是你手上的人命太多,要先洗清自身罪孽,再谈寻她一事。”
晏谪江提起衣袍,缓缓跪下,向面前的人磕了一头,他道:“请您指点。”
“改恶行善,作善降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晏谪江垂着眼,低语道:“我明白了。”
“七年以后,你再来见我。”
道长言毕,挥手招呼身旁的道童将其领至旁出,替他换上了一身素衣。严冬将将过去,天气仍有几分寒凉,道童心善,于是便又给他寻了件斗篷,虽然不是很厚,但对晏谪江而言,已然足矣。
从道观出来以后,他便踏上了路途。
他的脸上戴了面具,即便遇见曾见过他的人,也无人知道他是究竟谁,从何处来,到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