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要找拾儿容易得很,拾儿一天到晚都闷在屋里,以致于秋秋很是怀疑,她那半透明一样吹弹得破的肌肤,是不是长年累月的不见太阳硬捂成那么白的。
秋秋走到屋门口,就听见静怡在里头和拾儿说话。
秋秋还没听见过静怡师姐象现在这么多话过,堪称舌灿莲花,把和她一起修炼的好处一五一十说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别说拾儿了,就是秋秋听着,也觉得静怡说得很是有理。
拾儿要是舍秋秋而选静怡,秋秋也理解。这也不算什么见异思迁,喜厌旧。拾儿本来就是为了治病才来的,自己能助她疗伤,可是同样的事儿静怡也能办到,静怡师姐的功力还更深厚,想必效果更好。这病人治病,当然想快点儿治好。别的药要是比现在吃的药更见效,那人家换药也是理所当然的。
静怡说了半晌,拾儿一个字都没应。
秋秋觉得自己在这儿站着不太好,虽然是碰巧,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别让人以为她是在这儿偷听的,那多尴尬。
她正要转身开溜,就听见静怡催问了一句:“拾儿妹妹,你意下如何?”
秋秋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也有点儿好奇,拾儿会怎么说呢?
静怡又追问了一句:“拾儿妹妹?”
“如果要找稳重又功力深厚的人,那令师比你更合适。”
秋秋差点儿没让这句话呛着,赶紧捂着嘴拔腿开溜。
一直跑出老远,秋秋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静怡师姐肯定也得让这句话给噎着。
没想到拾儿整天不言不语,说出话来竟然这么犀利,真是一针见血。
可不是么,要论功力深厚,那山上当然先得数师父,然后是静心师姐,静怡只能排个第三呢。
虽然秋秋刚才对自己说,拾儿换人理所应当。可是听到她这样驳了静怡师姐,心里头却说不出的快活。
秋秋等着静怡走了,才去找拾儿。她心里藏不住事儿,两人运完功,她看了拾儿好几次。
“你想问什么?”
“啊?我没什么想问……”
拾儿抿着嘴看着她。
秋秋摸摸鼻子:“你为什么没答应静怡师姐呢?”
……
……
沉默良久,秋秋知道自己是白问了。拾儿又恢复了她沉默如金的风格,想从她嘴里撬出一个字来真比虎口拔牙还难。
秋秋纠结得要命,手揪着蒲盘上散出来的一根草茎,把好好的一个蒲盘给揪得豁豁刺刺的。
拾儿目光一扫,看着被揪的仿若披头散的蒲盘,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个笑容来得这样轻悄,去的又那样迅,就象阳春三月里飘下来的雪花,还没落地就已经化为乌有。
不过秋秋也没白纠结,她再帮拾儿梳头的时候,就别出心裁给她辫了一头黑人小辫子,衬着她那张素净到了极点的脸,别提多怪异了。就算是静心师姐这么沉得住气的人,看见拾儿的型也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