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影是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冤有头?债有主,你跟别人算账还连累无辜者只能说?明你无能。
江晗光难得?执拗地摇了?摇头?,“是应该的,但我……从来没见人做到过。”
女人再次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嫩白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黑瞳在车内灯的柔光下泛着温暖柔软的光,像一?只温顺的独角兽,对她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谢谢你保护我,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
程影想自己此时?应该再油嘴滑舌一?句,说?谢什?么谢,但实际上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层毫不费力就能构建的,名为纨绔子弟的,牢不可破的外壳,此时?却轻易的被这个眼神击溃,再也无法成型。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别人眼中看到这种眼神了?。
纯粹的信任,纯粹的依赖。
没有试探,没有讨好,这只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托付。
双向的托付。
江晗光是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是真心觉得?自己会保护她,也是真心要回报自己。
至少在江晗光这里?,她不是心怀不轨的纨绔子弟或者想玩鲜花样的上位者。
她是艺人,她是经纪人。
她们互有所求,所以互相扶持。
她们是平等的。
白若跟许宁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因?为她们认为程影只需要一?朵可以欣赏的“花”
,而?不是一?个平等交流的人。
在签下江晗光之前,程影也这么以为,她其实并不想跟任何人产生过密的联系,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朝不保夕,更是因?为她也不怎么喜欢人。
毕竟在其他孩子听童话故事的年纪,她的头?骨都不知道被多少个面目慈祥的科学家们动过了?。
而?每当她对“凡人”
的世界产生一?点好感时?,程墨都会适时?的提醒她,可怕而?卑劣的人性。
她在幼儿园交的第一?个朋友,因?为程墨给的一?套豪华玩具,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手臂骨折的程影咬着嘴唇从地上爬起来时?,还能看到那个女孩脸上泛着兴奋的红。
那是犯罪的快感亦或是愧疚,程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可以为那些被程墨威逼利诱伤害她的人找成千上万个理?由,事实上一?开始她也是这么做的。
那个推她下楼梯的女孩可能不知道那么高的台阶是能摔断胳膊的,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恶意的玩笑。
罚她在外面晒到中暑的班主任其实也不想那么做,只是她孩子的病太需要那医药费了?。
都是程墨的错,全是程墨的错。